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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狗人朝著依舊蹺在桌上的腳,用力地打下去。
老鼠用鼻子輕輕地哼笑,然後才把腳放下。
「我敲門了啊,那邊的狗允許我進來的。」
睡翻在房間角落的黑斑狗歪著頭,張開大嘴打了個哈欠。
「如果你是來接紫苑的話,來得太早了。他那個樣子啊,大概要洗到傍晚羅。」
「接他?怎麼可能。」
「那傢伙不是跟『收拾屋』有糾紛嗎?他一個人回去,不會太危險了?我是會叫一隻狗陪他回去就是了。」
「那就夠了。」
「『收拾屋』那些人可沒那麼容易罷休。那傢伙又那麼醒目,萬一被抓了,不知道那些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唷。」
老鼠灰色的眼眸閃了閃,揚起淡淡的微笑。
「紫苑被『收拾屋』怎麼樣,跟我們有關係嗎?怎麼了,借狗人,這麼親切?真不像你。」
借狗人無言地瞪著老鼠。
站在西區少數的娛樂設施之一——小小的劇場舞臺上的老鼠,有著讓觀眾願意犧牲日常生活中為數不多的糧食,掏錢出來,只為了看那不能填飽肚子的舞臺的本事。
換句話說,他有著讓人願意掏出錢來的美貌和餘音繞樑的好聲音。讓死不掉的靈魂安詳地從肉體遊離的聲音。
似男怱女,似人忽妖,似神忽魔,讓人無法明確判別的容貌。
觀眾們在一夜之間、在短暫的時間裡,可以忘卻今天的苦惱、明天的憂愁,單純地沉醉。
就算一走出劇場粗糙大門的同時,已經身無分文,家中還有孩子哭鬧著肚子餓,而前方是毫無希望的現實在等待,人們還是會一臉沉醉,帶著看起來幸福的面容,三三兩兩消失在黑暗中。
這根本是欺騙。
太厲害的騙徒了,這傢伙。
每次一見到老鼠,借狗人總在心底臭罵他。
就跟毒蠍美人誆騙男人,捲走男人的家當一模一樣。借狗人也有被狠狠敲詐過的經驗。
不忍心看媽媽那麼痛苦,於是叫來這傢伙,要求他讓媽媽的靈魂能安詳地離開。
這一點沒問題。這傢伙的歌聲沒話說,讓媽媽從痛苦中解放。
但是,在這之前,在痛苦的媽媽身旁,這傢伙要求的天文數字,可是我一個月蹺著二郎腿吃喝玩樂都綽綽有餘的金額。
如果是別的狗的話,我會放棄。我會自己看是要替它割喉,還是要敲爛它的頭,隨便就能讓它死。
但是,物件是媽媽就沒辦法,我沒辦法自己動手。
那傢伙就是看準這一點,才敢獅子大開口。
埋了媽媽之後,我跟狗可是工作了三天沒飯吃。
騙徒!
緊抓著人心,讓人在一瞬間看見夢想。也許鮮豔,卻是虛假。夢想終究只是夢想,填不了肚子。
借狗人開啟櫥櫃的鎖,拿出麵包跟乾燥水果的袋子。
「不是來接紫苑,那你來做什麼?」
「能不能請我吃午餐?我肚子餓死了。」
「您別開玩笑了。能招待大明星的食物,我沒有。不過,如果有一枚銀幣的話,我倒可以幫你準備麵包、水果跟水。」
「發黴的麵包、硬邦邦的乾燥水果加上河裡的水,這樣要銀幣一枚,你這裡是黑店嗎,借狗人?」
「比你的歌聲便宜太多了。」
老鼠呵呵地輕聲笑了出來。
「你還在記仇?」
「當然。」
「之後我不是又幫你的狗唱了好幾次歌嗎?只拿友情價。」
「所以才讓我更生氣。利用別人的弱點……那時候你拿走我所有的錢,害我差點餓死。」
「下次再發生這種情況,就再叫我吧。我會唱食物之歌,送你最後一程。」
「謝謝你的慈悲。」
借狗人聳聳肩,站到老鼠面前,再次問他:「有何貴幹?」
老鼠依舊靠在椅背上,朝桌上丟了一枚硬幣。
借狗人的眼睛頓時張大開來。
「金幣嗎?」
「如假包換,你可以驗一驗。」
借狗人用指尖拈起金碧輝煌的硬幣凝視著。
「的確……是真的……嗯,是真的金幣。」
「我有事委託你。」
老鼠用幾乎平板的聲音說。
「工作?一枚金幣份的工作嗎?」
「那只是訂金,事成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