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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看看。”
央金瑪的房間哪裡還有人?只有那個可憐的老女僕追美,還沒有醒呢。她被人搖醒後,還醉意醺醺地說:“昨晚小姐興致好,要讓我陪著喝酒。我喝多了啊老爺。小姐也高興,喝多了……哦呀,佛祖!我的小姐呢?”
還有一條長長的氆氌系在窗戶那裡。康菩土司不知道,當初扎西嘉措用一根“天繩”把央金瑪吊到愛的幸福樂園,現在央金瑪用自己編織的“天繩”拯救了他們的愛情。
康菩土司氣得臉都歪了,抽了追美一馬鞭,“把這條老狗丟進地牢。”他大喊一聲:“我們去追!”
根據路上的馬糞判斷,兩人騎了一匹馬,大約已經跑出去了五六站的馬程。渾身是傷的扎西嘉措顯然已經不能騎馬,但央金瑪從小練就的騎術,足以讓她帶著自己的情人遠走天涯。他們是往瀾滄江峽谷下游方向逃跑的,康菩土司擔心,如果他們逃到了漢人地界,他這個藏族土司就鞭長莫及了。
康菩土司的衛隊都是些善騎能打仗的傢伙,他們一人兩匹馬,輪流換騎,晝夜追趕。到第二天下午,他們嗅著兩個逃亡情人愛的氣息,終於追到瀾滄江下游一個叫教堂村的地方。隨行的一群獵狗衝著峽谷對岸的村莊瘋狂地吠叫。
“該死的,藏族人的事情,洋人又摻和進來了。”康菩土司勒住馬頭,氣喘吁吁地說。
他身邊的管家次仁說:“老爺,管他什麼洋人不洋人,我們先過溜索去抓人。”
康菩土司說:“你忘了那個賤骨頭扎西嘉措唱的歌詞了嗎?現在這個世界上,洋人是主宰。我們豈可在洋人家裡隨便抓人?這些在藏區的洋人喇嘛,背後的勢力大著呢。鬧不好打起來的戰火,比跟野貢土司打的仗還大。你可別忘了清朝皇帝過去怎樣幫洋人喇嘛殺我們。”
在江對岸,康菩土司看見一箇中等身材的洋人喇嘛領著幾個帶槍的藏族人守在溜索邊,正監視著他們。溜索是進這個村莊唯一的通道,一支步槍,可以輕易地將康菩土司的衛隊全部打下瀾滄江。
管家次仁向對岸高喊:“這是我們尊貴的康菩土司老爺,前來拜訪你們的洋人喇嘛老爺。請給遠道而來的客人一點點方便。”
那邊的洋人喇嘛用流利的藏語說:“既然是登門拜訪的客人,為什麼不見潔白的哈達,卻帶著舞刀弄槍的軍隊?我主耶穌從不拒絕那些求助的窮人,天國裡有他們的坐席;但有權有勢的土司貴族,要想進天主的國,首先要學會謙卑,否則,比駱駝穿過針的眼還難。”
次仁回頭望望他的主子,“這個傢伙是什麼意思?”
康菩土司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拒絕過,他的額頭都氣紅了。但他還是強忍屈辱,提馬上前說:“尊敬的洋人喇嘛,我知道你們也是有身份的貴族,每天都要洗一次澡。我家有兩隻偷歡的野狗跑你們村莊來了,請交還給我們。改天我康菩土司會差人送來豐厚的謝禮。”
洋人喇嘛手裡還拿著個大煙鬥,時而叼在嘴上抽上一口,顯得十分傲慢。他說:“噢,我們不是像你那樣的貴族,我們只是牧放人們心靈的僧侶;我們這裡只來了兩個真心相愛、飽受傷害的戀人,沒有你說的偷歡的野狗。請回去吧。”
“就是那兩個傢伙了。山羊和綿羊,各吃各的草,各歸各的主子。”次仁急迫地說。
洋人喇嘛笑了,“要是他們不認你們為主子呢?”
“我是那姑娘的姐夫。我的家事還要你們來管嗎?”康菩土司的聲音高起來。
“至少在我們看來,你現在不稱職。”洋人喇嘛語調依然平和,但透著不可商量的餘地。
康菩土司牙都要咬斷了,“開個價吧。”他恨恨地說。
“什麼?”洋人喇嘛問。
“交出那兩個人,你們要多少銀子?”
“我們的教友中,沒有猶大。”
“你什麼意思?”輪到康菩土司不明白了。
“就是沒有出賣基督的人,也就是,沒有出賣別人生命的人。所有得到拯救的人,都享有我們的主耶穌對他的愛。”
“洋人魔鬼,你會後悔的!”康菩土司大喊一聲,撥轉了馬頭,這是他有生以來受到的最大屈辱了。他不確定如果再和這個洋人魔鬼討價還價下去,他會不會拔槍率人強行衝過江去,一把火燒了那刺得藏族人眼痛的教堂。
但他是一個土司,土司自有土司行事的方式。他騎馬到山岡上,回望峽谷裡的村莊和高聳的教堂,馬鞭一指,像一個將軍那樣說:“你們給我聽著,如果我們雪山上的神靈不能戰勝他們,我就放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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