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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鋥亮的紫紅色了。她獨自一人,旁邊既無使女丫環,又沒有學徒小
使。我一時好奇心起,要瞧瞧她自己怎麼點上那袋旱菸。誰知會者不
難,難者不會,她把葉子菸裝滿一鍋子,順過菸袋桿兒,劃一根火柴插
在煙鍋子裡,邊燃邊抽,豈不是不假手他人了嗎?東北人鄉間時興抽
長杆旱菸袋,據說是因為煙辣勁足,用長煙袋,可以減弱辣味、火氣,這
個說詞,當然是頗有它的道理的。
臺灣近些年來,因為菸葉是專賣品,沒有抽旱菸原料,除了少數年
老山胞,在高山峻嶺種幾株香菸草曬乾揉碎,抽抽菸鬥外,平地山胞幾
乎都改抽紙菸了。七八年前在高雄縣南隆河川地,住的都是滇緬地區
歸僑,政府輔導他們種植菸草,有一位雲南騰衝籍的老太太,把乾燥過
的菸葉子揉碎,裝在長逾四尺,粗如鴿卵,瘤癭累累的竹根菸袋上抽。
她點菸的方法,就跟我在東北所見完全一樣,人家說百里不同風,熱
河、雲南海天遙隔,相去何止萬里,想不到同樣愛用長杆菸袋,甚至連
點菸的小動作都不謀而合。記得林語堂先生曾經說過:中國人總婦是
中國人,一脈相傳,在某些地方必有相同之處。他這句至理名言,觀乎
抽長煙袋點火柴這點小事,就可以得到證實啦。
我的床頭書
有人說住在臺北的人,家裡沒有書櫃,必定有酒櫃。筆者喜歡看
書又好喝酒,照理說舍下必定是“二櫃之家”有書櫃而且有酒櫃的了。
可是實際情形,蝸居湫仄,雖非僅能容膝,可也擺不下什麼錦架榮幾來
安放書酒,同時勞人草草,抗塵走俗,也沒有什麼多餘時間去飲酒讀
書。不過多少年來,積習成癮,每晚就寢之前,需要一卷在手來招引睡
魔,才能酣然入夢。有些人喜歡把日晚報帶到床上來看,在我來說睡
覺之前,只看書籍不看報紙,因為報紙是油墨印刷,一不小心,手被油
墨汙染,如果再下床洗手精神一振奮,二次上床,就數綿羊,或是一遍
又一遍闇誦白衣咒,也都無法成寐了。人家床頭桌,都喜歡陳列些鍾
表文玩一類小擺設,我因為沒有書櫃,又有枕上夜讀的惡習,所以床頭
桌寬僅逾尺,長則逾丈。一邊是各種雜誌,種類駁雜,甚至老夫子全集
漫畫,也在架上庋藏,另一邊則放幾疊研究學文的書了。今年初,在文
海出版社閒逛,發現有一部近代中國史料叢刊,已出一百輯,每輯有的
十冊,有的十二冊,蒐集廣泛,包羅永珍,其中尤多海內孤本,百輯買全
要二十餘萬元,自非我們窮讀書人所能買得起的,其中第四輯有先姑
丈王嵩儒著的《掌固零拾》、第九十二輯有先祖仲魯公《期不負齋名書》
(《名書》雖有零售,但是我所想要的書均已告罄),所以只好咬牙,把那
兩集買了拿回來放在床頭,以便每天上床時閱讀。其中名集,還有若
幹想看想讀的文史資料,可惜零售均闕,我想能買全集的人大概只有
機關學校了。不過他們買去之後,千架萬軸,貼封加鎖,真正能任人觀
覽的,恐怕少而又少。近年來大部頭的書越出越多,書價都是我們一
般措大可望而不可及的價錢,如果都能有部分零售,那可就造福士林,
功德無量啦。
閒話轎子
“轎子”這種古老交通工具,現在坐過它的人,固然為數寥寥,就是
偶或亮相,也不過是在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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