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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餓?”男學生問。
以珂困難地搖搖頭,他了解地笑笑,把早餐塞進她手中。“今天的早餐是漢堡和奶茶,希望合你的胃口。”
信嗎?她居然像乞丐般,卑微地彎腰低頭,謝謝兩字哽在喉間,出不了口,她的自尊驕傲被殲滅,淚水頻頻往下垂。
男學生搔搔頭,說:“人都有落難的時候,下次你看見我落難,要記得幫我哦。”他的體貼,解除了以珂的尷尬。
男學生撕下一頁筆記簿,仔細地替以珂把路線畫整齊,告訴她,這裡離紙條上的住址不遠。他的話讓以珂燃起希望,找到緯翔,小恩的病就能治了。
向男學生道過再見,她跑回小恩身邊,把她的頭抱在懷間。
“小恩吃點東西,是漢堡哦,等你吃完,姐馬上帶你去找緯翔。”
迷糊間,小恩吃了幾口漢堡、喝了點奶茶,但不到半分鐘,全吐了出來。
以珂慘白臉、慌了手腳,勾起行李、背起小恩,她飛快奔出公園。
腰痠、背疼,正在發育的小恩,體重超過她的負荷。不怕,再忍耐一下,她將見到緯翔;不怕,再辛苦一下下,她的苦難將到盡頭;不怕、不怕,辛苦煎熬馬上過去,她們遠離暴力、遠離繼父的陰影。
交叉的雙腿加快了速度。
跑,再跑,體力透支,但多日的焦慮將找到歸依。跑,跑快一點,她氣喘吁吁,可心底好明白,她們即將跑入天堂。
三十分鐘後,以珂站在緯翔公寓外面,重複比對手中地址。
住這麼老舊的公寓啊,他的生活很辛苦嗎?是不是臺灣謀生不易?她們未經通知逕自投奔,會不會造成緯翔的困擾?
“姐,到了嗎?”小恩虛弱聲音從以珂背上傳來。
她沒有別的選擇了,清清喉嚨,她說:“是的,我們到了。”
緯翔沒想過返國後,會在公寓門口看見這幅景象。
兩個髒兮兮的女孩背靠在鐵門邊席地而坐,年紀大的圈抱住年幼的,小女孩正熟睡,而大女孩則睜著漂亮的雙眼,茫然地直視前方。
他蹲身,勾起她的下巴審視。
他認出她了,認出她那雙帶著防備的眼神。她依然清妍美麗,娟秀的鼻樑,完美的唇形,她的身材和多年前一樣發育不良,她的頭髮依舊烏黑濃密,她是以珂,老躲在他身後、桌下的女孩。
至於小女孩就是小恩吧?他的異母妹妹。在美國,他四處刊登尋人啟示,用盡所有他能想到的辦法找人,沒想到她們居然離家千里,到臺灣尋親。
“你是以珂!”他篤定地說。
一聽到他的聲音,她淚水潸然而下,防備讓脆弱取代。
“救小恩。”她拉住他的手臂,明明十指纖弱柔細,力量卻大得嚇人。
“小恩怎麼了?”緯翔伸手觸觸小恩,她的臉色潮紅、呼吸急促,額間溫度燙人。
“我們走。”他接手抱過小恩,拉起以珂,用最快的速度往樓下跑。
小恩是急性腸胃炎,約莫吃了不潔食物,加上一點水土不服。醫生替她打針、吊點滴,以珂趁空在病房裡洗過澡,換上緯翔新買來的休閒服。
乾乾淨淨的以珂,恢復動人娟秀,對著緯翔,用乾澀的聲音說了句抱歉。
緯翔遞牛奶給她,將她還在滴水的溼頭髮撥到身後。“先喝點東西,等看護小姐過來,我再帶你去吃飯。”
她以為緯翔沒聽見自己的抱歉,喝兩口牛奶潤潤喉,再說一次:“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他很不愛笑的,十年前不愛笑、十年後一樣不愛笑,可是……說他莫名其妙吧!她的出現的確取悅了他。
“我沒通知,就來找你,我們給你帶來困擾了,對嗎?”她小心翼翼。
這些年,她對誰都很小心,深怕惹得對方不爽,舉手就是一頓毒打。小恩說她的膽子被打破了,老鼠都比她勇敢。
“沒有,事實上這幾日我去了美國找你們,你們卻離家出走。”以珂比他盡責,她離家會把小恩帶著,不像他,獨善其身,只顧慮自己的死活。
“找我們?為什麼?”
“Patrick跟我聯絡,他告訴我你的情形。”
Patrick還是跟緯翔說了。那天她的模樣大概真的蠻慘。
下意識地,她把兩手藏到身後,緯翔替她找來的衣服是無袖棉衫和牛仔褲,手臂上的青紫一覽無遺。
“不必躲,我很清楚他會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