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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主年紀都三十了,才坐上了第一任知縣老爺,這要說有大背景吧,也不對。可常瑞若真的一點底氣都沒有,他腦瓜又不傻,憑什麼敢這麼幹?這是涮了整個魯山縣上上下下啊。
椅子上坐著的常瑞根本就不管這兩個師爺內心裡的劇烈活動,中午時候該吃吃,該喝喝,然後吃飽喝足睡大覺。今天天太熱了,明兒再走!
可實際上回到房間的常瑞卻坐在椅子上等候著一個人的到來。足足半個時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才敲門走進來。
“舅舅。”
“哈圖,查清了嗎?那關和澤和李州同與陳家就什麼恩怨?”
“舅舅,關和澤與陳家恩怨大了,李州同想順水推舟,讓關陳火併,他從中好奪取漁翁之利。只是陳家與關家都不是傻子,沒有上當。現在李州同來訪舅舅,該是還未死心。”
“陳家與關家有多少萬貫家財?竟然引得李釗如此。”
少年聽到一個財字,眼睛刷一下亮了,“舅舅,這關家和李家還真是萬貫家財吶。關家地在寶豐諸葛廟鎮,名下有三千多畝兩天,還多是上好的水田。整個諸葛廟鎮在去年陳關火併之前,都是關家一手遮天。”
“關和澤有個兒子是舉人,在開封府蘭陽補了一個教諭。開封府同知銘正大人與景德鎮督陶官瑭琦大人是親戚,那關和澤想為自己兒子更上一層樓鋪路,就把主意打到了陳家的骨瓷配方。讓寶豐青條嶺的賊人去綁架陳家的獨苗。事情沒成,還暴漏了痕跡。
這陳家別看只是一個皂戶,家族各支卻是齊心。湊齊了上萬兩銀子與關家很拼了一通,拿銀子買通了汝州營,去年冬天裡汝州營幾百官兵在青條嶺山下守了兩三個月,青條嶺直接服了軟。陳家還拿著了關家的人命官司,使勁的在州里和寶豐縣裡使銀子,搞得關和澤焦頭爛額。
更妙的是,關家不知道是誰賣了關和澤一把,把關和澤的小心思透給了陳家。陳家直接帶著幾件骨瓷精品和配方工藝去了開封,獻給了銘正。關家竹籃打水一場空,雖然勢大卻大敗而輸。引得不知道多少人對諸葛廟鎮起了覬覦之心。那李州同該就是中間之一。”
常瑞的這個外甥說話很有條理,詳細的將關陳交惡的前因後果交代了個清楚,然後就是陳家方面的汝州一事,結合李州同的那趟來訪中的話語,哈圖說道:“舅舅,看來背後指使何華章害了高彥明、陳繼功的人,就是李州同了。”
常瑞站起身來來回踱著步,半響後才連上一露猙獰,“是李大人又如何?害他們倆,那是看得起他們。”關家有三千畝地,有十幾家店鋪、酒樓,還把持著諸葛廟鎮的碼頭,這至少是三萬兩銀子的產業。陳家呢?骨瓷、抽水馬桶,前者常瑞不甚瞭解,剛出現不到一年的骨瓷還不至於打進京城市場,可抽水馬桶他是知道,這東西已經被拍馬屁之人送到了皇宮,在北京城已經流傳開來了。陳家家主有一千多畝地,四百畝的上等水田,這才也比起關家來要少不少,可在經商方面,皂戶出身的陳家卻比關家高明的多。即使之前的爭鬥已經讓陳家大出血,但陳家家主不買田產,不動店鋪,這就證明陳家的根基還在,三萬兩沒有,兩萬兩、一萬兩身價是少不了的。
常瑞心動了。
他在京城做了十年孫子,外放到地方做太爺,就是要執掌大權【錢】,當爺爺的。地方縣衙的苟苟且且,常瑞雖然沒經歷過卻也是知道的,就是離京之後的路上兩位師爺也給他講了很多很多。在常瑞心中,讓他與一群皂戶賤戶妥協,那是絕對辦不到的。他可是旗人,是主子,是爺。
殺雞儆猴!看縣衙裡的孫子們誰敢喳喳。
黃杓早早的來投,他是主簿,不管是酬功,還是平衡縣衙,作為戶房典吏的陳惠本來就是被常瑞瞄上的人物之一。戶房典吏的位置太重要了,必須拿到手裡。現在又有了這麼一處事,選誰不是選?陳惠就是他了。
做好了這一筆生意,常瑞覺得自己分潤不到一萬兩,也能落手五六千兩。
關家終究是書生門第,不好把事情做絕。陳家卻是賤籍皂戶,手段即便辛辣一些,於官場士林想也無礙。
正坐在回縣城的馬車裡的陳惠這個時候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成為新知縣為了嚇猴子要殺的那隻雞了。他甚至還在想著如何伺候、奉承這位新任的縣太爺,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整個陳家的命運在兩個官員,不大的官員,一個正七品,一個從六品,一次簡單的拜訪之後,一次簡單的‘核實’之後,就已經被決定了‘命運’!
這就是我大清的現實,這就是我大清的規矩,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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