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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醉酒
鴛鴦跟平兒聽了花惜唱完,一個笑的歪在桌上,不停揉肚子,一個笑的眼淚沁出,上氣不接下氣,鴛鴦便說道:“這蹄子越是古靈精怪的了,哪裡學來這樣的曲兒,哎吆,肚子疼,真真笑死我了!”
花惜這幾句“生日快樂”,此刻就同那傳說中的“兩隻老虎”有異曲同工之效了,果然見鴛鴦跟平兒兩個笑倒了。花惜心頭便想:“這算啥,倘若我把那些‘你說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出來,這兩個傢伙定然暈了……哈哈……”
原來先前她看鴛鴦有些傷感,因此便故意唱出這個來,一來是誠心祝賀之意,二來卻也想逗逗她們,她之所以如此的“大膽放肆”,也是因為沒對著別人,又是喜樂之時。倘若對著的是寶玉,或者是其他丫鬟,乃至賈母王夫人等,她是萬萬不會如此的。
這便喚作無傷大雅,小小怡情。
因此花惜只看著她兩個笑倒,也不回答,便自盤子裡夾了一筷子菜心,咯吱咯吱咬著吃。平兒笑了會子,就說道:“果然給她笑死了……你看她平日裡大氣不敢出,說話都小聲兒的,哪裡知道卻竟有這樣的‘絕活’!”
花惜吃了菜心,就一本正經說道:“這個是我上回家去,聽一個賣藝人唱出來的,因調子簡單,我便記住,學了,如今現學現賣的……兩位姐姐別嫌棄,多多包涵。”
平兒聞言便又笑起,說道:“姐姐你聽聽,她越發就放肆了,跟賣藝人學的,難道還要跟我們討打賞錢不成?”
花惜就笑說道:“倘若平兒姐姐肯給的話,我也就收了。”平兒笑著,便上來捏花惜的嘴,說道:“叫我看看,你今兒來前吃了什麼,學的這樣刁鑽。”
鴛鴦掏了帕子便擦淚,一邊說道:“你別欺負她了,看她唱得這樣出色,……等會兒我們便大方湊幾個銅錢,打發賞了她,也叫她高興高興,寶二爺最近定然是剋扣她了,看著怪可憐見兒的。”
平兒見鴛鴦促狹,便也忍著笑,說道:“說的也是,銅錢那金貴東西,我身上倒沒有,回去在我們那屋裡地上仔細掃掃,二奶奶若不留心,平日裡隨手扔的或者掉的,怎麼……也能掃出幾個來。”說著又拍著桌子捂著肚子,哈哈地笑起來。
花惜就忍著笑,狗腿的夾了一筷子菜給鴛鴦,說道:“還是鴛鴦姐姐疼我,趁著還熱,快吃口菜。”
鴛鴦笑了這番,興致也上來,便舉了杯子,說道:“難為你們兩個,竟這樣有心,我承你們的心意了,便先自乾了這杯為敬。”
鴛鴦說著,便喝了。這邊平兒花惜也同舉了杯子,各喝了一杯,鴛鴦又道:“我自小伺候老太太,雖說得老太太看重,跟別個不同,但若說起相好的人來,這家裡頭,也只你們兩個,先頭雖還有個金釧兒,但我跟她卻不怎麼好的。卻不說了。……也幸虧有你們兩個,我這生日,從來都不說,也不過,一來,是老太太在上,每日忙著伺候老太太,哪裡還有工夫替自個兒過生日的。二來,你們也知道……我現在這樣,若真個操辦起來,麻煩不說,也必定會有許多的流言蜚語……因此一直都沒想著要過,卻實在想不到,竟有今晚。”
平兒思想了一陣,便說道:“我們這些當奴婢的,說出去是大丫鬟,畢竟還比她們強些,但到底也還是奴才,只顧伺候主子去了,就像鴛鴦姐姐說的,倘若張揚,一來冒犯主子,卻不好,二來……備不住還有些小人在底下說什麼閒話呢,是以我跟襲人就想著,反正我們三個好,也不用張揚,也不用交別人知道,只我們三個得這個空閒聚聚,樂呵樂呵,卻不是好?”
鴛鴦點頭。花惜便說道:“雖則我們是奴婢,但也是人生父母養的,——這話自不好對外面說,別管其他的,我們自己也要對自己好些,人生一輩子,說長便忍著,說短,一轉眼的功夫也就過了,譬如前度金釧兒的事,你們兩個卻也聽說了罷?若是我去的晚一步,她就投了井了,那一輩子,豈不是就這樣完了?難道真個兒還能再活一世的?多少的心思,也都隨之埋了葬了……因此平兒姐姐對我說起來的時候,我也很是贊同,我常常聽寶玉說一句話,便是‘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是個勸人‘及時行樂’的意思,唉。”
鴛鴦同平兒兩個,目不轉睛地都看著花惜,聽她說完,便齊齊地點點頭,說道:“這話說的很有幾分道理。”平兒便嘆口氣,說道:“你這話,叫我心裡倒是多想了,當初金釧兒在的時候,我看她那等得意之態,還想她跟著太太,總歸會有個好出頭之日罷了。沒想到轉眼之間就那樣了。似我們這樣的人,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