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2/4 頁)
站在那裡盯著他。他雙眉緊蹙,似乎在做噩夢,眼睛睜開,目光呆滯,看上去更像死,而不是在睡。他膚色蠟黃,黑色的長睫毛一動不動,他那強悍的,幾乎是英俊的五官變得半透明,黑色長髮雜亂地堆在肩膀周圍,鋪滿了石棺的裡側。最令我膽戰心驚的是他臉頰和嘴唇的鮮豔,還有在火光中我無法看清的臉龐和身影。的確,他放過我一段時間,但晚上他在其他地方肯定喝了個飽。我的那點血跡已經不見了,他的黑色鬍子下面那雙唇透出濃濃的深紅色。這生命,這健康看上去是如此的不自然,看到他沒有呼吸——他的胸膛沒有絲毫的起伏——這令我肝膽俱寒。還有件古怪事:他換了衣服,不過和我見過的同樣華麗、精緻。緊身馬甲,深紅靴子,紫絨披風和帽子。披風在肩頭處有些破舊,帽子上露出一根棕色羽毛,嵌在衣領上的寶石閃閃發光。
我一直站在那裡,看著,直到這奇異的景象令我發暈,我倒退一步,努力回過神來。現在仍是清晨——日落前我還有好些時間。我要先找到逃生之路,再想辦法趁這魔鬼睡著時消滅他。
我坐回到火邊以恢復體力。我伸手去烤火,卻發現這火雖然燒的是真正的木柴樹枝,散發出令人舒適的溫暖,但火焰從不會變小。我還第一次注意到,火燃燒時沒有煙。它整個夜晚都這麼燒嗎?我抬手撫臉,警醒自己。我需要集中全部的理性。
我恢復了力氣,又開始了搜尋,仔細尋找任何一種可以消滅我那魔鬼主人的工具。我舉著蠟燭,搜查每個裂口和縫隙,開啟抽屜和箱子,檢查架子,無果而終。
終於,我回到中央的大石棺去,心裡為擺在面前的最後一個辦法感到害怕:德拉庫拉腰帶上的短劍。如果我下決心把它從他身上拿下來,就可以把它插入他的心臟。那張僵硬的臉沒有因為我輕輕的觸控而現出絲毫的生機,他握劍的手堅如磐石,撬不開,我筋疲力盡,滿心厭惡地退開。
我去尋找我先前見到的打字機。此後我一直用打字機儘快地記下我的一切見聞。這樣做也讓我重新找到了計算時間的辦法,因為我瞭解自己打字的速度和一小時可以打出的頁數。我現在正藉著一束燭光寫下最後這幾句話,如果明天我還活著,還有足夠的力氣,我會繼續寫。
第二天
我寫完以上的東西后,卷好紙張,塞到附近一個櫃子的後面,那裡我可以夠得著,但從任何一個角度都看不見。這時,我感到更為徹骨的寒氣,無風似又有風吹拂過來。我抬起頭,看到桌子另一頭站著一個古怪的身影,離我有十英尺遠。
他穿著我在石棺裡看到的紅紫相間的華服,昨晚的他我依稀記得,不過眼前的他更加龐大,更加強壯。我默默地等著,看看他是不是馬上攻擊我——他記得我試圖要拿他的短劍嗎?可他只是微側一下腦袋,像是打招呼。“我看您已經開始工作了。您肯定會有問題要問我。首先,讓我們吃早餐,然後談談我的收藏。”在陰暗的大廳裡,我又看到了熱氣騰騰的飯菜和飲料,包括一杯熱茶。
“現在,”他說。“我們到處看看吧。”——他碰了碰一個卷軸的邊緣——“這些偉大的書是為蘇丹寫的,講述他廣闊的國土,穆罕默德的歷史,願他在地獄裡爛掉。我想親自找到那個歷史學家,不過還沒找到,他就死了。您懂阿拉伯語嗎?”
“一點點,”我承認道。
“啊,”他似乎很開心。“我坐牢時有機會學習他們的語言和寫作。您瞭解我和他們的不解之緣?”
我點點頭,努力不去看他。
“是的,我父親把我留給穆罕默德的父親當人質,立誓不對帝國發動戰爭。想想,德拉庫拉成了異教徒手裡的典當物。就在那時,我發誓要創造歷史。”他兇狠的語氣令我不由自主地瞟了他一眼,我看到他臉上可怕的光芒和仇恨。“我贏了,他們全不在了。蘇丹非常怕我,他成立了一個騎士團來追殺我。他們人數越來越少,地位低下,不值一提,而我的僕從在世界各地成倍地增加。”
他領著我從一個書架走到另一個書架,指點著各種珍品。我對他分類的猜測是對的。這裡的大櫃子裝滿了關於酷刑的書,還有一些文藝復興時期的冊子裡包括刑具的木刻畫,其他的有人體示意圖。
德拉庫拉停在一個大書架面前,愛撫地把手放在上面。“這個我尤其感興趣,這是關於我的傳記。”每一本書多少都與他的生活有關,作者是拜占庭和土耳其的歷史學家——有些是非常稀有的原版書,記載了他的罪行。
“這您也會特別有興趣的,”他說。“這些書說的是您的世紀,二十世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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