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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餐盒還算不錯,典型的美國飲食,基本不用考慮好吃,但足夠你吃飽。
“每晚十二點,每天早晨七點,獄警查房送餐。”教授輕描淡寫地說,“你會漫漫習慣的。”
是啊,我不禁悲從中來,反正要在這裡待一輩子總有一天會習慣的——也許就是明天,也許是很多年後老死的那天。
吃完早餐,教授變得異常沉沒,埋頭苦寫他的筆記,似乎對面的我已變成一團空氣。我沒興趣窺探他人文字,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鐵窗外那方小小的藍天。
八點,黑人獄警再度出現,收走餐盒開啟牢門,向外撇了撇嘴說:“小子,放風了!”
放風——在這意味著暫時的自由,監獄裡每個人都盼望這一時刻,儘管那麼短暫,還要在警衛的槍口底下。
我興奮地走出鐵門,身後卻聽不到任何動靜,回頭疑惑地問:“教授,你不去放風嗎?”
“不,我討厭陽光,寧願躲在安靜的角落裡。”
那張蒼白的臉縮排黑暗,永遠見不得太陽的老吸血鬼。
“1914,你也不想出來嗎?”獄警不耐煩地喊,“監獄裡人人都知道,教授從來不參加放風。”
“哦,我出來!”
皺著眉頭看看牢房,教授消失成了空氣,這是怎樣的一個室友呢?
來到C區走廊,周圍擁過幾十個囚犯。奇怪的眼神和噓聲裡,我顫抖著往前走去,握緊雙拳儘量靠近獄警。聽到英語裡最骯髒的字眼,當然比起漢語還是小巫見大巫,友人挑釁地拍拍我的肩膀,燈光著涼那些傢伙的文身,有的幾乎不滿整個後背,有人留著莫希幹髮型,都是殺人放火的悍匪,而我這個“殺人犯”大概是最文明的一個。
依次開啟三道鐵門,等待全體囚犯透過,關上後門再開啟前們,確保不會發生闖關危險。最後的大門徐徐開啟,陽光閃爍在縫隙之間,無數利劍刺入瞳孔。
陽光漸漸燦爛,我的眼睛與心也被漸漸撕碎,身體卻被放風的囚犯們推搡著,來到佈滿碎石的大地。雙腿已不受自己控制,好久才適應陽光,不知不覺到了操場中央。看起來有足球場這麼大,三面全是高高的圍牆,每隔數十米就有崗哨塔,可以往見警衛的步槍。視線越過監獄高牆,數百英里外矗立著落基山脈的雪峰。而在高山與監獄之間,是任何人無法穿越的荒漠,也是上天賜給阿爾斯蘭州的地獄。
周圍不停有人過來與我說話,但我板著臉不理不睬,裝作聽不懂英語。遇到有人攔在面前,我就狠狠地瞪他一眼,迅速地從旁邊繞過去。關在這裡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他們不清楚我的底細,所以也不敢造次。
等到沒人再來騷擾,我才自己觀察監獄全貌。操場三面被圍牆環繞,另一面是堅固的建築,大概就是A、B、C三個監區。再往前還有建築物,估計是昨晚我看到的那些。整個監獄佔地極大,但界戒備極其森嚴,高牆底下有鐵絲網,一群持槍警衛正在巡邏。
囚犯們分散在操場上,看起來起碼有三百多人,統一穿著橘紅色春季囚服。幸好我沒被太陽照話了眼沒,否則還以為幾百顆橙子在沙子上滾來滾去。他們要麼打籃球,要麼聚集著聊天——估計是黑市交易,或者獨自慢跑散步。各色人種都可以看到,白人大概只佔一小半,黑人的數目也差不多,其餘多是寫拉美裔的面孔,甚至有幾個印第安人,顯然是阿爾斯蘭州土著。至於中國人或日本人韓國人,我只看到一個——就是我自己。
在這裡註定孤獨嗎?
於是,我走向大操場裡唯一的無人地帶。
確實很奇怪,陽光下到處都有囚犯們活動,但唯獨那裡是個“死角”,居然不見任何人影。就連長跑的那個傢伙,也遠遠繞過避之惟恐不及。
走到監獄的這個角落,地面不再平整,而是佈滿雜亂的大石頭,幾十塊長方形石板,鑲嵌在亂石堆中,看起來像墓碑——回頭再看我的身後,距離最近的人也有五十米開外,我已被監獄拋棄,流放到這個荒涼神秘的角落。
忽然,我感到渾身一股寒意,如電流從腳底板升起貫穿全身,最後湧入心臟的深處。
“我要出去!”
一個聲音對我的心裡說。
你是誰?
驚恐地跳起來,這是上午八點三十分左右,春天的太陽照射在我的頭頂,將我的影子投射到班駁的石板之上。
沒錯,我確實聽到了這個聲音沒有透過任何聽覺器官,而是直接由心臟感受到了。
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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