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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心臟要從胸膛裡掉出來了!
他——他就在這座監獄裡,不久前開啟這本雜誌,用血紅色的圓珠筆寫下這些話。
我激動這抓著雜誌站起來,叫醒正在打瞌睡的管理員老金,在隱蔽的角落輕聲問:“你字到以前誰借過這本雜誌嗎?”
圖書館裡的每本書,不管是外借還是閱覽,老金都會做登記的。他翻開小簿子看了看:“在你之前只有一個人借閱過,2009年1月,C區的1859號囚犯。”
“1859?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
老金還沒有睡醒,他揉著眼睛看了閱覽室,忽然指著戴眼睛的老年囚犯,也是現在除我之外唯一的讀者。
“就是他?”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就在我的跟前?
老金點點頭:“是,編號1859,圖書館的常客,他叫傑克!”
也叫傑克?居然和雜誌裡說的那個疑似“十二宮”同樣的名字?
老傑克穿著橘紅色囚衣,看上去七十多歲,頭髮幾乎全禿光了,蒼白的臉上全是老年斑,翻書的手也不停地顫抖,精神完全比不上老馬科斯,感覺一隻腳已踏入棺材。
看著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我升起一股邪惡的念頭,拿著雜誌走到傑克的桌前,大膽地坐在他對面。
我貌似鎮定自若,其實心裡恐懼得要命,將雜誌放到桌子上,翻到那篇“十二宮殺手”文章,將被紅色圓珠筆寫過的那幾頁,推到老頭面前,又裝作聚精會神地看雜誌。
老傑克的腦袋微微一晃,他肯定注意到了那本雜誌,看見了自己寫過的字。
雖然,老頭的眼皮都快抬不動了,還是摘下老話眼鏡,冷峻的瞥了我一眼。
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雙衰老的眼裡,隱藏著無比駭人的目光,如匕首飛速穿過空氣。
心臟被紮了一到似的疼!我立刻站起來後退兩步,摸著胸口恐懼地看著老頭。
傑克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虛弱地咳嗽幾聲,將我留在桌上的雜誌拿過來,指著圓珠筆畫的符號。
不可思議,這老頭的目光太冷了,像六月裡的寒冰,一下字將我的血液凝固。
冷酷的眼裡閃過一句話:“中國小子,你猜我就是十二宮?小心成為最後一個受害者。”
老傑克都快走不動路了,顫顫巍巍地把書還給老金,像句殭屍一樣走出圖書館。
接下來十幾天,我一直很注意這個老傑克。
每天放風他只是在操場邊緣散步,老邁的他沒有絲毫危險性,所以沒人來招惹他,就連兇惡的獄警也對他很客氣。餐廳吃飯他沒什麼朋友,混在一大群黑人中間,默默低頭吃一點。我遠處觀察老頭,偶爾當他抬起頭,冷酷的目光撞到我的眼裡,讓人不寒而慄。
老馬科斯奇怪地問:“你在看老傑克?”
“你認識他嗎?”
“老傢伙在這十幾年了,聽說是搶銀行殺人進來的。但我從沒和他說過話,他也從沒惹過事,沒人注意他的存在。”
我們在說話的時候,老傑克雙眼定定地看過來,我好像吃了蒼蠅那樣噁心。
十二宮!
雖然不發出聲音,我卻做出“十二宮”英語的口形,在人生鼎沸餐廳裡,用這個來傳達我的意思。
幾秒鐘後,我讀到那雙可怕眼睛裡的聲音:“是,恭喜你猜對了!”
第二天,放風。
我沒和比爾、華盛頓一起打籃球,獨自在鐵絲網邊緣遊蕩,因為老傑克也在那發呆。
高原太陽曬得我發暈,沒想到這個衰弱的老頭,一陣風就會被吹倒,卻堅持站在太陽下。
當我從背後漸漸靠近,距離他不到半比,老傑克突然轉過頭,就像後腦勺長了眼睛,抬起充滿皺紋的眼皮,渾濁的目光瞪了我一下。
老傑克第一次對我說話:“中國人,你對我很感興趣?”
他的聲音老得嚇人,彷彿剛從墳墓裡爬出來。
“你好。”我緊張地後退半步,假設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就是美國的歷史上最大的殺人狂,“我是1914。”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既然老頭開門見山,我索性就當吃了豹子膽,和盤托出:“傑克,是你用紅色圓珠筆在那本雜誌上又寫又畫的吧?”
“是。”
“你是十二宮嗎?”
老頭的身體搖搖晃晃,目光卻絲毫不為所動:“十二宮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