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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擔子透過。
他們走在挑夫的後面,文新顯得心頭沉重,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眉心緊鎖,似乎在思索一件大事。心中委決不下。
範姑娘感覺到了,不安地問道:“文大哥,你心中很不安,難道說,我們還沒有脫離險境嗎。”
他淡淡一笑,喃喃地說:“除非我們到達西安,不然便脫不了險。”
“天哪!他們敢一直追趕,不伯沿途的官府?”姑娘驚駭地問。
“五龍幫一群匪徒不是強盜。但卻是一群無法無天的黑道歹徒,這些人三五成群無惡不作。神出鬼沒,官府管不了這群浪人,抓不住罪證無法繩之以法。剛才那一批挑夫,誰也不敢保證裡面是否有五龍幫的人。”
“哎呀!那……”
“要命的是這是一條往來大道,總不能禁止旅客來往,此後咱們得隨時留心了。”
好不容易過了棧道,前面是一座樹林茂盛的山坡。文新放下姑娘,向範雲深叔侄說:“咱們休息,快在附近找枯枝。”
範雲深大惑不解,既然要休息,為何要拾取枯枝?問道:“文賢侄,要枯枝有何用處?”
“只有一個辦法,可以阻止他們追來。”文新一字一吐地說神色冷肅。
“你是說……”
“放火燒了這段棧道。”他語氣冷酷地說。
範雲深大驚,駭然道:“天!燒棧道。”
他陰森地說:“當年劉邦入已蜀,如果不火燒棧道,哪有日後統一天下的局面?恐怕早就被楚霸王分了屍。”
範雲深倒抽一口涼氣說:“那……那怎麼可以?”
他沉聲問:“你們想不想活?”
這豈不是廢話麼?如果不想活,便用不著辛辛苦苦逃命了好死不如惡活,世間真正不想活的人並不多,人間畢竟比不可知的陰曹地府可愛得多。
範雲深長嘆一聲,心煩意亂地說:“秦川道崎嘔難行,自古以來無人不知蜀道難。百餘段棧道,年久失修.經常斷絕行旅。你看,這段棧道有多處是新修的……”
範開平介面道:“這段路已有五年不通了,知州李大人發丁招工重修棧道,整整三年方修繕完工。
不僅是劍州的棧道完全修好,而且道路易崩陷處皆以大石砌牢。
瞧!路兩旁的柏樹,這是李大人規定種植的,共栽了數千株,這兩年來己高有丈餘了。”
自劍閣至梓潼的七曲山,數十萬株柏樹蔚為奇觀,出於知州李璧的手澤。
但後人卻將這些柏樹稱為張飛柏或將軍柏,說是三國時代張飛修棧道時所栽,遂致以訛傳訛,沒有人知道李璧,只知道莽張飛,豈不可怪?
也許是傾懷先賢,也許是假借張飛的名義,避免旅客們催殘這些柏樹,因為張將軍已成了神,神的手澤誰敢不加愛護?
至於李璧,一個小小的知州,又算得了什麼?誰知道他是老幾?
文新冷冷一笑,拖來幾株枯樹,丟在棧道上,說道,“棧道燒燬了,可以重修,咱們的命斷送了,再也撿不回來。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那怕燒燬了全部數百里的棧道,我也會毫不遲疑。”
範雲深仰天吸入一口長氣,黯然地說道:“這麼一來,不知要誤了多少行旅。日後重修時,又不知要死傷多少丁夫,我罪孽深重。文賢侄,我相信你獨自一人,足可遠走高飛,誰也攔不住你。”
“你的意思……”
“我願意留下來。”
“你要留下來?”
“是的。”範雲深語氣堅決的說。
文新一怔。久久,他才正色地問道:“你願意被他們追上殺掉?”
“那些在地牢不願意逃出來的人,現在我才真的瞭解他們的心情,唉……”範雲深嘆息著說。
範開平慘然道,“二叔,我們留下來好了。”’
文新掃了眾人一眼,三位女眷避開了他的目光。顯然,她們一切以男人的意見為意見,認了命。
他哼了一聲,不悅地說:“好,你們留下吧!我可要走了。”
“祝你平安。”範姑娘喉硬地說。
他拾起包裹,大踏步走了。喃喃地道:“太愚蠢了,太愚蠢了。”
遠出百步外,他腳下一緩,轉首駐足回望。
五雙眼睛注視著他.雖然相距甚遠,但他仍可感覺出他們的眼神,所流露出來的哀傷、絕望、無助、悲壯的種種感情。
他不由長嘆一聲,重新舉步,但這次,腳步並不穩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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