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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百里雲鷲似輕輕嘆了一口氣,那語氣低低的話似在對半月說又似在對自己說,“這個世上,誰不怕死呢?活著多好,為何總要言死?”
“……”半月身子一顫,緊咬著下唇一時不知如何答話。
“既然你不願歇著,那便量力而行吧,我可不願看著望月死再看著你們誰有不測。”對於這些所謂的屬下,百里雲鷲的確如白琉璃所平靜的一般,寬厚。
只因,他們於他來說,與其說是屬下,不如說是夥伴,人生在世,有多少人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夥伴離去而無動於衷?
“屬下願為爺赴湯蹈火!若是望月還活著,她定也如屬下這般想。”半月握緊垂在身側的雙手。
“你若死了,阿沼該怎麼辦?”百里雲鷲輕輕淡淡的一句話,如一盆冰冷的水從頭而澆,令半月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正當半月張嘴要反駁什麼的時候,卻被百里雲鷲揚手打斷,“去替我將等候在暗牢的客人請來吧,等了兩夜,只怕客人要等得心焦了。”
望月咬了咬唇,並未再固執己見地說些什麼,應了聲,退下了。
前院,白琉璃自從烏篷小船後下來後,每一步都走得極為沉重,直到確定站在湖心樓閣上的百里雲鷲的目光再也瞧不見她,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湖心樓閣的方向。
四季常青的竹子掩映在通往銀玉湖的小道上,遮擋了白琉璃的視線,然她是隔著層層交疊的竹枝看了那根本就看不見的樓閣許久,才轉回身,繼續往前院的方向走。
大紅燈籠,紅綾編花依舊掛在整座府邸的各個角落,與昨日的情景沒有任何差別,然而卻又真真的有差別,因為沒有了那笑鬧之聲,沒有了那熱鬧的味道,整座府邸雖然打掃得乾乾淨淨,卻是冷冷清清,便是連那會在某一個庭院只知低著頭揮動笤帚的憨實也不見了,靜靜悄悄,彷彿沒有生氣一般。
白琉璃手裡拿著百里雲鷲編給她的竹蜻蜓,心冷冷沉沉,真的是一座能考驗人究竟耐不耐得住寂寞的府邸,百里雲鷲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家,一直都是這樣的麼?
他的爹孃,又該是怎樣的人?
走著走著,耳畔忽然傳來了笤帚掃過地面發出的沙沙聲,原來正有一個家丁正拿著笤帚在清掃昨日的狼藉,只是他只顧打掃,沒有注意到正從迴廊下走過的白琉璃。
大紅燈籠在寒風中輕輕搖擺,卻再也給不了這座府邸添上一絲暖意。
白琉璃走到前夜她休息過的院子,才走進月門便發現已然換上襖子的沙木正低著頭在院中來來回回地踱步,一邊踱步一邊在低聲碎碎念著什麼,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猶豫與不安,忽然,只見她跺了跺腳,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猛地抬起頭,轉身就要往月門跑,卻又在剛剛轉身抬頭時愣在了原地。
“大小姐!”看到正站在月門看著她的白琉璃,沙木驚呼一聲,連忙衝到白琉璃面前,“奴婢見過大小姐!大小姐昨夜睡得可還好?”
“……”白琉璃覺得,這些古人是不是都喜歡在別人洞房的第二天早上問上這麼一句?這句話由不同的人問出口,含沙射影的程度可大大的不相同,好在沙木這一臉的清澈明顯只是關心她,倒沒有像暗月那般看那眼神就知道心裡想的和嘴上問的不是一回事。
“還好。”白琉璃微微點頭,抬步便往屋子裡走,“怎麼不在屋子裡好好坐著,這麼冷的天在這院中來回走做什麼?”
進了屋,沙木立刻為白琉璃倒來熱茶,這才緩了氣,有些不自在地答道:“奴婢從小做慣了活兒,突然這麼閒下來奴婢不習慣,想去找大小姐看看有什麼需要吩咐的,但昨兒聽風公子就叮囑過不要在府中亂走,只是奴婢又在這屋中坐不下……奴婢是下人,不是主子,怎能大早上的就歇著……”
沙木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麼,頻頻朝白琉璃躬身點頭,慌張道:“奴婢沒有好好的候在大小姐身側,還讓大小姐親自來找奴婢,奴婢,奴婢有罪!”
“嗯,確實有罪。”白琉璃一本正經道,在看到沙木一副真的罪該萬死的模樣時不由笑了,“罪什麼罪,怕什麼,我還能扒了你的皮不成?若是扒了你的皮日後誰來伺候我?”
沙木面上立刻被一副感動的神色替代,白琉璃只覺這丫頭可還真是有些傻氣,還是正了正臉色說正經事道:“沙木,藥閣裡的那些書冊和書簡你是否幫我撿好了?”
“回大小姐的話,那些書冊和書簡奴婢照顧得好著,這段時日大小姐不在,逢著天氣好,奴婢都將它們捧出去曬曬,然後又好好地收回箱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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