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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錚卻翻開地上的一塊木板,從木板下的地洞裡提出個生了鏽的鐵箱子。
鐵箱裡居然有個火摺子。
他打亮了火折,呂素文就看見了一件她從未見過的武器。
(三)
一間極寬闊的屋子,四壁雪白無塵,用瓷磚鋪成的地面,明澈如鏡。
屋子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兩個蒲團。
應無物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上,膝頭上橫擺著那根內藏蛇劍的青竹杖,彷彿象老僧入定,物我兩忘。
狄青麟也盤膝坐在另一個蒲團上,兩人對面相坐,也不知道已經坐了多久。
窗外天色漸暗,狄青麟忽然問應無物:“你是不是見到過楊恨?”
“十八年前見過一次。”應無物說:“那—次我親眼見到他在一招間就把武當七子中的明非子的頭顱鉤下,只不過他以為我看不見而已,否則恐怕我也活不到現在了。”
“他的武功真的那麼可怕?”
“他的武功就像他的人—樣,偏激狠辣,專走極端。”應無物道:“他的武器也是種專走偏鋒的兵刃,和江湖中各門各派的路數都不一樣,江湖中也從未有人用過那種武器。”
“他用的是什麼兵刃?”
“是一柄鉤,卻又不是鉤。”應無物道:“因為那本來應該是—柄劍,而且是應該屬於藍一塵的劍。”
“為什麼?”
“藍一塵平生最愛的就是劍,那時候他還沒有得到現在這柄藍山古劍,卻在無意中得到一塊號稱‘東方金鐵之英’的鐵胎。”
那時江湖中能將這塊鐵胎剖開,取鐵鍊鋼淬劍的人並不多。
藍一塵找了多年,才找到一位早巳退隱多年的劍師,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塊鐵胎的不凡,而且自稱絕對有把握將它淬鍊成一柄吹毛斷髮的利器。
他並沒有吹噓,七天之內他就取出了欽胎中的黑鐵精英。
煉劍卻最少要三個月。
藍一塵不能等,他已約好巴山劍客論劍於滇南華山之巔。
這時候他已經對這位劍師絕對信任,所以留下那塊精鐵就去赴約了。那時他還不知道這位劍師之所以要退隱,只因為他有癲癇病,時常都會發作,尤其是緊張時更容易發作。
煉劍時—到爐火純青,寶劍已將形成的那一瞬間,正是最重要最緊張的一刻,一柄劍是成敗利鈍,就決定在那一瞬間。”
應無物說到這裡,狄青麟已經知道那位劍師這次可把劍煉壞了。
“這次他竟將那塊精鐵煉成了一把形式怪異的四不像。”應無物道:“既不象刀,也不象劍,前鋒雖然彎曲如鉤,卻又不是鉤。”
“後來呢?”
“藍一塵大怒之下,就逼著那位劍師用他自己煉成的這樣怪東西自盡了!”應無物說:“藍一塵又憤怒、又痛心,也含恨而去,這柄怪鉤就落在附近一個常來為劍師烹茶煮酒的貧苦少年手裡,誰也想不到他竟用這柄怪鉤練成了一種空前未有的怪異武功,而且用它殺了幾十位名滿天下的劍客。”
“這個貧苦少年就是楊恨?”
“是的,”應無物淡淡地說:“如果藍一塵早知道有這種事,恐怕早巳把他和那位劍師一起投入煉劍的洪爐裡去了。”
夜色已臨,二十六個白衣童子,手裡捧著七十二架點著蠟燭的青銅燭臺,靜悄悄地走進來,將燭臺分別擺在四壁,又垂手退了出去。
狄青麟忽然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嚮應無物伏身一拜,恭恭敬敬地說:“弟子狄青麟第十一次試劍,求師傅賜招。”
(四)
火折一打著,鐵箱裡就有件形狀怪異的兵刃,閃起了一道寒光,直逼呂素文的眉睫。
她不禁機伶伶打了個寒噤,忍不住問:“這是什麼?”
“這是種武器,是我父親生前用的武器。”
楊錚神情黯然:“這也是我父親唯一留下來給我的遺物,可是他老人家又再三告誡我,不到生死關頭,非但絕不能動用它,而且連說都不能說出來。”
“我也見到過不少江湖人,各式各樣的兵刃武器我都見過,”呂素文說:“可是我從來也沒有看見象這樣子的。”
“你當然沒有見到過。”楊錚說:“它本來就是件空前未有、獨一無二的武器。”
“這是劍、還是鉤?”
“本來應該是劍的,可是我父親卻替它取了個特別的名字,叫做離別鉤。”
“既然是鉤,就應該鉤住才對,”呂素文問:“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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