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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樂陶陶地上了路。
誰知盧澤遠夫妻居然跟著一起走,他臉拉得再長也無濟於事。
「臭小子,你可得打好主意,終身不娶我也不管你,只不過萬一負了人家,或是人家負了你,你怎麼自處?」
盧夫人在路上偷偷找了個機會詢問白慕飛。她向來視白慕飛如子,在這件大事上,當然語重心長。
白慕飛難得紅了臉,「大嫂,我心裡明白,妳管我教我,都是為我好。這些年,妳和大哥不過問我的事,慕飛已經感激不盡了。」
「哼,兒大不由娘,做孃的都管不了的事,何況我這個做大嫂的……」
盧夫人還要三孃教子,盧澤遠道:「各人自有福,慕飛只要認清自己就好,唉……」
忍了一路的嘮叨,回到無涯島,何昭宇又極受歡迎,每日酒席宴請個沒完,這要是一家家吃下去,沒個二、三十天也吃不過來,什麼蘆花蕩相約全成了泡影。
這貓兒只顧跟別人說應酬話,跟他一句親熱話都沒有,忍了五天,終於忍無可忍,拾腿便將何昭宇拽上船出海,看誰還來打擾!
「我們這是去哪兒啊?」糊裡胡塗出了海,何昭宇連東南西北部分不清了。
白慕飛神氣活現地道:「咱們順流而下,沿錢塘江出海,去一個叫做龍眠的小島,這可是我白家祖傳的地方,你也來認認祖業啊……」
何昭宇向來臉皮薄,若在平時,對白慕飛這等調笑之詞少不得要回以顏色,如今心中卻只覺酸楚,黯然低頭。
「咦,生氣啦?」白慕飛回頭看看船工,暗自懊惱。光顧著高興了,明知他最怕羞,還不分場合胡說八道。
「那個,我是想說,我爺爺原是海盜出身,後來洗手不幹了,和幾個結義兄弟定居無涯島,做海上貨運賺錢。不過他老人家一生愛海,陸地住久了嫌不自在,就在近海處買下了這個小島作為清修之所。
「小時候爺爺非把我扔在龍眠島,說是要讓我習慣海的感覺,好繼承他的事業。可我連游水都不會,氣得爺爺一見我便吹鬍子瞪眼睛,哈哈……」
船順風疾駛,兩個時辰後靠了島,駛入人工修築的海灣,停駐碼頭。白慕飛指揮船工將帶來的各種物品搬上島,便吩咐他們先回去,三天後再來接人。
何昭宇遊目四顧,見這龍眠島方圓大約七、八里,灘沙如金,怪石嶙峋。雖是二月天,島上已溫暖如春,匝地碧草如茵。
「貓兒你看……」
白慕飛拉著他飛奔十餘丈,越過石嶺,何昭宇頓覺眼前一亮,觸目處皆如噴雲堆雪,連綿不斷,樹樹白花盛開。春雨輕籠,素妝粉裹,潤蕊浸玉,清香雅緻,恍若仙境。
「這是……梨花……」何昭宇不禁驚呼。
「我家姓白,爺爺便種了一島的梨花,摸著鬍子常常念:一莖兩莖華髮生,千枝萬枝梨花白……貓兒,喜歡嗎?」
何昭宇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那……你我終老於此如何呢?」手已輕挽住那細瘦的腰,「神仙眷侶也不過如此了……」
何昭宇嚥下滿懷悽楚,低聲道:「是啊,能夠相守已是福分……」
雨勢漸大,白慕飛忙帶著他跑到石洞前,取鑰匙開啟洞門,躲了進去。
原來海島時有颱風,建好的房屋經常會被颳倒,白慕飛的祖父索性將住所建於島上的天然石洞中,又在天頂和洞壁上鑿出幾個活動天窗,裝上大塊水晶,採光透氣,冬暖夏涼,十分舒適。
既是海盜出身,白慕飛的祖父自然收藏了不少海外奇珍異寶,不便擺在無涯島招搖,便全部裝飾了石洞。
什麼五尺高的珊瑚樹、鴿蛋大的貓眼石;拳頭似的夜明珠、人臂般的犀牛角;象牙成排,珍珠滿掛;藍紅黃綠各色寶石聚盤,檀、芸、麝、乳、龍涎、安息、雞舌諸般香料盈箱。整個石洞好似一個大寶庫。
何昭宇張口結舌之餘,忍不住問:「你家有這麼多東西,還要到龐太師家偷玉?」
白慕飛沒想到他一張口就問這個問題,「啊,那個,海外不產好玉,爺爺就沒有收藏。司馬先生說你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當然送玉比較配你啦……」
何昭宇心中又甜又苦,忙轉過身,不想讓他看出心事。誰知眼一瞥,便瞧見洞角一堆五顏六色的東西閃亮。
「這是什麼?」好奇地走過去。
「別看別看……」白慕飛急擋在他身前,「我招供還不行?小時候我拿爺爺的收藏品當玩具,弄壞了一大半。爺爺說要留著警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