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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請江充派人過來援助,到時不管是羅摩什過來,還是卓凌昭出手,總之都強過自己。忙了一陣,二人偷偷摸摸地走到樹林裡,方敢放鴿高飛。
白鴿沖天飛起,三人抬頭望上,各自低聲祝禱,忽然之間,囚車裡一枚石子破空飛出,竟將白鴿擊落下來,準頭之佳,世所罕見。
安道京慘嚎一聲,低聲道:“完了!這魔頭好生奸滑,不讓咱們往外聯絡。”
劉德面色慘淡,低聲道:“怎麼辦?咱們就這樣坐以待斃麼?”
安道京皺眉苦思,這薩魔武功太高,隨時可以破車殺人,己方說來不過三個好手,其餘下屬武藝有限,若要當場硬拼,實在擋不住這怪物的攻勢。他心中思索,手上卻沒閒著,解開死鴿腳上的竹簡,扔入腳邊的淙淙小溪,盼有鄉民百姓察覺,能將字條送到驛站去。
陳旋與劉德想起性命垂危,都是眉頭深鎖,神態甚為哀慼。
安道京見他們害怕,霎時嘿地一聲,奮然道:“大家別慌,三十里外有處鷹險峽,地勢極險,朝廷在那兒又有座驛站,守軍足有五百人,咱們便在鷹險峽來場大廝殺!”說著重重往兩名同儕肩上各拍一記,打氣道:“虛死誰手,還不知道哪!”
眼看陳旋、劉德唯唯諾諾,安道京心裡抱定主意,一到鷹險峽,他老兄便要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至於陳旋等人的生死,只有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
景泰三十二年,鷹險峽,九月二十三日,天陰。
鷹險峽,長三十里,乃是通往京城的一條捷徑。此地既稱捷徑,必然客商雲集,果然峽谷入口人聲鼎沸,往京城販貨的、訪友的、求官的,來往商旅絡繹不絕,直把小鎮擠得滿了。鎮上最大的酒鋪名喚小鶯樓,佔了這等地利,自是生意興隆,高朋滿座。
小鶯樓,顧名思義,此處自有不少鶯鶯燕燕,時近黃昏。大批旅人在此歇宿,眾人一擲千金,歡飲唱歌,更顯出闊氣來。
這天,鎮上忽然來了名怪客。
這人身穿紅衣,身形巨大威武,面色黃褐,一望便知是個蒙古人,但即便高大些,肥壯些,還不至於讓人怕。這人之所以叫人心裡發寒,實在是因為他的眼神,好似不是人似的。
這人走到門口時,小鶯樓的掌櫃便知來了個可怖人物,他開鋪做買賣幾十年了,這種識人眼光決計少不了,心裡不住祈禱,別讓這人走進來。
世上不如意事,總是那麼多,平日想要客倌進門,磕頭也沒人理會,但凶神惡煞趕上門來,卻是推也推不掉。當那怪客跨進門裡,伸手敲了敲桌子之時,掌櫃心下叫苦,只覺黴氣沖天,可又不能置之不理,當下急忙趕將過去,抬頭陪笑。
忽然之間,腳下好像踩到了溼黏黏的東西,他低頭望著腳邊,看見了靴旁的血水。
淙淙血流,正從那怪客的紅衣上滴落下來,流滿了酒鋪之中。
那不是紅衣,而是血衣,沾滿血漿的紅衣裳。
那掌櫃駭然出聲,也許眼前的不是人,而是妖、是魔、是剛從地獄爬出的凶神惡煞。他望著妖怪,淚水盈眶,只恨自己平日節省,捨不得多吃些好的,恐怕日後再也吃之不著了。
那掌櫃低下頭去,全身發抖,那怪客森然一笑,伸手撫摸他的臉龐。
殺氣傳來,掌櫃只覺自己的心跳已然停頓,想要移動腳步,卻少了膽子,想打躬作揖,卻沒了氣力,最後,他雙膝軟倒,語帶哭音,悲聲道:“爺要什麼?”
那怪客眼光冰冷,朝店裡的酒肉瞧了一眼,又朝店裡姑娘瞄了一眼。那掌櫃如何不懂心意?霎時磕頭如搗蒜,連聲道:“成……成……馬上給您送上……”說著急急吩咐後廚送來酒菜,要姑娘們全數過來陪坐。
店中客人本有身強力壯的,但見了怪客的可怖模樣,哪還敢羅唆什麼,霎時走得一個不剩,店中女郎更是嚇得面無人色,可怪物上門,誰敢不應?眾女花容失色,顫巍巍地走將過去,站在桌邊發抖。
那怪客望著自己的酒杯,低吼一聲,一名姑娘全身發抖,提著瓷壺,膽戰心驚地斟上了酒。那女孩兒怕得厲害,雙手著實拿不住酒壺,霎時之間,灑水不曾入杯,酒壺反倒摔落在地。
那怪客低吼一聲,左手伸出,接住了酒壺,跟著右手一探,按住那女孩的頭頂,似要懲罰她的無禮。那女孩尖叫起來,拼命要逃,但那怪物力大無比,手中微微用力,便如鐵鉗般夾住頭顱,女孩兒身小力弱,如何能逃?當場淚如雨下,兩手連連揮舞。
那怪物提起酒壺,仰頭痛飲。只等酒壺喝乾,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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