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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我更於心不忍。所以,俊之,你要我,你可以有我,”她仰著臉,含著淚,清晰的低語。“我不再介意了,俊之,不再矜持了,要我吧!我是你的。”
他捧著她的臉,閉上眼睛,他深深的顫慄了。睜開眼睛來,他用手抹去她面頰上的淚痕。
“這樣要你,對你太不公平。”他說:“我寧可毀掉我的家庭,不能損傷你的自尊。”他把她緊擁在胸前,用手撫摸她的頭髮。他的呼吸,沉重的鼓動著他的胸腔,他的心臟,在劇烈的敲擊著。“我要你,”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做我的妻子,不是我的情婦!”
“我說過了,”她也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不許離婚!”
他托起她的下巴,他們彼此瞪視著,愕然的、驚懼的、跋徨的、苦惱的對視著,然後,他一把擁緊了她,大聲的喊:“雨秋!雨秋!請你自私一點吧!稍微自私一點吧!雨秋!雨秋!世界上並沒有人會因為你這麼做而讚美你,你仍然是會受到指責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知道。”她說:“誰在乎?”
“我在乎。”他說。
她不說話了,緊依在他懷裡,她一句話也不說了,只是傾聽著他心跳的聲音。一任那從視窗湧進來的暮色,把他們軟軟的環抱住。
雨秋的畫展,是在九月間舉行的。
那是一次相當引人注目的畫展,參觀的人絡繹不絕,畫賣得也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幾乎百分之六十的畫,都賣出去了,對一個新崛起的畫家來講,這成績已經很驚人了。在畫展期間,曉妍和子健差不多天天都在那兒幫忙,曉妍每晚要跑回來對雨秋報告,今天賣了幾張畫,大家的批評怎樣怎樣,有什麼名人來看過等等。如果有人說畫好,曉妍回來就滿面春風,如果有人說畫不好,曉妍回來就掀眉瞪眼。她看來,比雨秋本人還熱心得多。
雨秋自己,只在畫展的頭兩天去過,她穿了件曳地的黑色長裙,從胸口到下襬,是一支黃色的長莖的花朵,寬寬的袖口上,也繡著小黃花,她本來就纖細修長,這樣一穿,更顯得“人比黃花瘦”。她穿梭在來賓之間,輕盈淺步,搖曳生姿。俊之不能不一直注視著她,她本身就是一幅畫!一幅充滿詩情畫意的畫。
畫展的第二天,有個姓李的華僑,來自夏威夷,參觀完了畫展,他就到處找雨秋,雨秋和他傾談了片刻,那華僑一臉的崇敬與仰慕,然後,他一口氣訂走了五幅畫。俊之走到雨秋身邊,不經心似的問:“他要幹嘛?一口氣買你五幅畫?也想為你開畫展嗎?”
“你倒猜對了,”雨秋笑笑。“他問我願不願意去夏威夷,他說那兒才是真正畫畫的好地方。另外,他請我明天吃晚飯。”
“你去嗎?”
“去哪兒?”雨秋問:“夏威夷還是吃晚飯?”
“兩者都在內。”
“我回答他,兩者都考慮。”
“那麼,”俊之盯著她:“明晚我請你吃晚飯!”
她注視他,然後,她大笑了起來。
“你想到什麼地方去了?你以為他在追求我?”
“不是嗎?”他反問:“他叫什麼名字?”
“李凡,平凡的凡。名字取得不壞,是不是?”
“很多人都有不壞的名字。”
“他在夏威夷有好幾家旅館,買畫是為了旅館,他說,隨時歡迎我去住,他可以免費招待。”
“還可以幫你出飛機票!”俊之沒好氣的介面。
“哈哈!”她爽朗的笑:“你在吃醋了。”
“反正,”他說:“你不許去什麼夏威夷,也不許去吃什麼晚飯,明天起,你的畫展有我幫你照顧,你最好待在家裡,不要再來了,否則,人家不是在看畫,而是在看人!”
“哦,”她盯著他:“你相當專制呵!”
“不是專制,”他低語:“是請求。”
“我本來也不想再來了,見人,應酬,說話,都是討厭的事,我覺得我像個被人擺佈的小玩偶。”
於是,她真的就再也不去雲濤了,一直到畫展結束,她都沒在雲濤露過面。十月初,畫展才算結束,但是,她剩餘的畫仍然在雲濤掛著。這次畫展,引起了無數的評論,有好的,有壞的,正像雨秋自己所預料“譭譽參半”,但是,她卻真的成名了。
“名”,往往是件很可怕的東西,雨秋髮現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樣瀟瀟灑灑的滿街亂逛了,再也不能跑到餐館裡去大吃大喝了,到處都有人認出她來,而在她身後指指點點。尤其,是她和俊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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