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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精神病院的病房。
當健一說帶我去見雲子,而結果車子駛進了一家精神病院的大門之際,我已經知道不妙了!
而如今,走在這樣的一條走廊上,我好幾次問:“雲子究竟怎麼了?”健一都不回答。一直等我和健一,以及那個穿白袍的精神病醫生,來到了走廊的盡頭處,那醫生開啟了門上的一個小窗,窗上也有鐵枝圍著。他開啟窗子之後,側了側身子,健一向我作了一個手勢,我踏前一步,湊到小視窗,向內看去,我看到了雲子。
在我參與整件事情之後,我早已知道了有大良雲子其人,但直到這時,我才第一次看到她。
雲子很美麗,雖然她的臉色極度蒼白,但仍然相當美麗。房間中的陳設極簡單,她坐在床沿,神情木然,口中喃喃地在說著甚麼。她尖削的下頦看來相當稚氣。
雲子發出的聲音很低,我要集中精神才能聽得出她是不斷地在說:“那不是我,是另外一個女人!”
我呆了一呆,回頭向健一望了一眼,健一苦笑道:“一直是這一句話。”
我再轉過頭去看雲子,雲子忽然現出一種極驚怖的神情來,她也看到了自門上的小窗子向內張望我,驚怖的神情,自然是因為發現了我而來的。
我被她那種神情嚇了一跳,她忽然又笑了起來。
她一面笑,一面伸手向我指來,她笑得十分輕鬆,像小孩子看到了可口的糖果。
我被她的樣子弄得莫名其妙,健一在我身後道:“她快要說另一句話了!”
健一的話才一出口,雲子已一面笑著,一面道:“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她一連說了三遍,高興地笑了起來,然後,神情又變得緊張,四面看看,像是在堤防甚麼,然後,不再向我看來,低下頭:“不是我,是另一個女人!”
我後退了一步,向醫生望去,醫生搖了搖頭,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健一道:“我接到報告趕到現場,她就是這個樣子,醫生說她的腦部因為刺激過度,根本已不能思想了!”
奇)我問道:“你沒有問過她甚麼?”
書)健一有點光火:“我想問她一百萬條問題,可是她不肯回答,老是說‘那不是我,是另一個女人!’我有甚麼辦法!”
網)我再轉問醫生:“這樣情形的病人,有沒有痊癒的希望?”
醫生道:“理論上來說,任何受突然刺激而成的精神病,都會痊癒,但是需要時間!”
我來回踱了幾步:“請將門開啟,我進去和她談談!”
健一作了一個嘲弄的神情,顯然,他已經作過這樣的努力而沒有結果。醫生倒沒有表示甚麼,取出鑰匙來,開啟了門,我示意健一別進來,我為了避免雲子受驚,所以慢慢推開門。在我還沒有完全推開門之前,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轉頭,低聲對健一道:“奈可呢?”
健一悶哼一聲:“那傢伙!”
我對健一的這種態度很不以為然,事實上,雲子受了過度的刺激,召奈可來,比叫我來更有用!我道:“去叫奈可來,他是雲子唯一的親人,雲子見了他,或者會想起有甚麼要說的話!”
健一點了點頭:“好,我要繼續去查死者的身份,我會叫奈可到這裡來的!”
我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雲子看到了我,倒並沒有甚麼特別駭異的情形,只是自然而然地站了起來,望著我,直到我向她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她才又坐了下來。
這是一般日本女性常有的禮貌。由此可知,她雖然神智不清,可是素常所受的訓練,卻也不是全忘記了,這使我充滿了信心。由於房間中除了床之外,並沒有其他可供坐的東西,所以我也在床沿坐了下來,坐在她的身邊。
雲子側著頭,用一種十分好奇的眼光望著我,我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來柔和:“雲子小姐,我已經知道了你很多事!”
雲子居然立時開口說話了,可是,她說的還是那一句話:“不是我,是另一個女人!”
我笑道:“當然不是你!”
雲子怔了一怔,陡然之間,大是高興,叫了一聲日本女性常用的表示高興的“好呀”,道:“不是我!”
我心中大是興奮,使得自己的聲音再誠懇些:“不是你,可是,那另一個女人是誰呢?”
我根本不明白雲子口中“不是我,是另一個女人”意思是甚麼,只是感到她不斷這樣說,目的像是想否定甚麼而沒有人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