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前妻因車禍亡故後再婚,樓蘭比他小11歲,兩人一直沒有子嗣,不知不覺中就把樓蘭當做女兒來寵愛。他在生意場上爬摸滾打了30年,積累下眼前的家業已算小有成就,他很知足。如果在上海的女兒林羽兒能接受樓蘭,一家人和樂融融就完美了。可惜那是沒可能的,他理智地放棄,選擇以距離來保持和諧穩定。還好羽兒懂事,在上海的親戚朋友也能幫著看顧。
“哼,知道啦……我準備了禮物給你女兒,三宅一生的香水。”
“用得著嗎?她還是個小孩子。”
樓蘭甜甜笑道:“小孩子終究有長大的一天啊。也許不知道哪一天,她就變成連你也不認識的大淑女啦!”
林威生了解妻子的為人,她場面上工夫十分到家,正因她這八面玲瓏的社交手腕,給他的生意也助了不少力。只可惜,女兒不會領情。
“你在看什麼片子?”他轉移話題,看到電視里正播放著詭異的鏡頭。一個女人在廚房的砧板上剁著什麼粉紅色東西,另一個女人張開血色紅唇把勺子送進嘴裡“咯吱咯吱”地咀嚼著。
“《餃子》。恐怖片。蠻嚇人的。我不看了,馬上睡覺。”
再過7天,就是羽兒生母去世十週年的忌日。林威生一直都記得。生命脆弱得如同萬丈深淵上的一盞琉璃燈——如果10年前她沒有走火入魔般堅持去西藏無人區攝影寫生,如果他堅持不放她走,
如果她所在的車隊司機沒有因發燒而讓另一名隊員代為開車,如果那路面上沒有一塊滑下山坡的大石頭……那他們現在還是一個完整完美的幸福家庭。但時間不可逆轉。林威生在經歷了喪妻之痛後信奉了基督教,從教會那裡學會感恩。感激有生,珍惜所有。
魅惑·法埃東(5)
北方的冬天那樣冷,所有長著透明翅膀的飛蟲都凍死了。玻璃窗戶上對映著微微發藍的雪光。城市上方的夜空還算清朗,明月在薄薄的雲彩後
散發清冷光芒。星子零亂散佈在蒼穹各端。大地上發生的長夜,一夜接連著一夜。日光和月光交替覆蓋著城市表面。就算是城市和城市,也如同人和人一樣,外貌、內在、脾性、經歷……各不相同。
在同樣的日夜下成長。卻變成彼此難以理解的模樣。這種難以理解卻是在互相碰撞、滲透中才會發現的。不同造就了差別和衝突。但如果我們把目光放長,把視線延伸到過去和未來,把想象擴充套件到萬米高空再來審視大地,城市消失了,差別消失了,人與人的衝突消失了。灰色大地、漸漸稀少的綠色山林、黃色沙漠、白色雪山,在這星球上都被深藍色大海所環繞,這星球畢竟美麗而年輕。
相距不過38萬公里的月亮表面慘白一片。沒有水,沒有空氣,沒有生氣。只有遍佈全身的隕石坑。傳說月亮從別的星系飛來,不小心被地球的引力俘虜而成為衛星。11億年了,見證著滄海變桑田,蟲豸到人瑞。
文明終究會湮滅。永恆的只有這些旋轉的岩石和泥土。幾百萬年接連幾百萬年……隨後,又將會有新生命出現。人見不到。人睡了,人死了。
樓蘭在月光裡瞠著眼睛,她睡不著。她精緻美麗的面容看起來只有二十七歲。她想不到永遠,但眼前,她不想死。羽兒,到媽媽這裡來吧……到媽媽這裡來……
No。12 週五的早晨本來很令人歡欣鼓舞,但一想到下午要見到父親和繼母,立刻打消了我高漲的情緒。又要搭臺唱戲了,我聳聳肩。
控制情緒!堅忍獨立!
這是從玫瑰身上學來的。她的成長經歷可比我坎坷多啦。
我和玫瑰從幼兒園、小學、初中都在一個班,按說很有緣分,但以前我並不喜歡她,
她也老擠兌我。玫瑰現在的熱情如火在當時看來是飛揚跋扈,她的美麗活潑就更讓外貌平常、性格內向的我感到壓力重重。直到初一下半學期的一天。早上繼母軟磨硬纏讓爸爸撤掉了掛在裡的媽媽的相片,我心情極其惡劣地跑去上學,偏巧這一天輪到我和玫瑰做值日生。玫瑰埋頭寫著作業,把掄著拖把的我當做空氣,當我拖到她腳邊時,她還朝我翻了一
個白眼:“幹嗎呢把水都灑我鞋上了你長眼沒有?大小姐!”“我在做值日,你動也不動,你還有理?”“我回家還要煮飯呢,哪有你大小姐那麼好命家裡請得起保姆!”十三歲的我氣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我要有媽媽還用得著請保姆嗎?!”她抿緊嘴唇,過一會兒說:“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沒有媽媽。”“我媽媽在西藏出死了,我都記不清她的長相,可今天后娘還不讓我看媽媽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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