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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學生向鏡我就有些迂腐。他出身農民,本來就有些木訥,人長得不醜,就是顯得過於老實,見了人話也不多。有什麼學習活動也不積極發言。走路還老愛低著個頭,好像大腦整天都在思考問題似的。好在向鏡我人很謙虛厚道,對所裡的同志一向熱情。做了司徒雷的學生後,更加刻苦鑽研,很讓司徒雷高興。大家對他印象還不錯,都說小夥子樸實,就是傻了些。
司徒雷年紀大了些,所裡也不嚴格要求他坐班。他有自己的公館,兩個學生就經常到他的公館裡上課。上完課,小師妹司徒江南就蹦跳著跑出來,給他們倒水、洗水果。這時候,房間裡就充滿了歡聲笑語。
師妹似乎對兩位師兄的到來很開心,每次都纏著他們問這問那。這也難怪,司徒雷解放前就有自己的公館,又曾是國民黨政府聘的專家,這樣的經歷也影響到了女兒,許多出身好的同學都疏遠她,儘管她們暗暗羨慕她的打扮,她的長髮和漂亮的裙子。可是玩的時候,卻總是裝出不屑的樣子。這讓她在學校裡很孤獨。回到公館,爸爸又經常在書房發呆,正當青春年華的她太無聊了。
師兄們的到來讓她瞭解到了外面的世界,也讓她對生活充滿了憧憬。特別是馬大元滔滔不絕的渲染,更讓她覺得:外面的天地是廣闊的,公館的生活是狹隘無聊的。剪髮就是她行動的標誌。
在這長期的接觸和交往中,兩位小夥子都愛上了司徒江南。他們往老師家跑得更勤了,不上課也找藉口過來。如果師妹在,他們就充滿了活力。要是師妹不在,他們都心不在焉,坐坐就告辭了。
司徒雷看在眼裡,儘量不去幹預。但是在內心深處,他是做出過比較的。馬大元人很聰明,不過總有些輕浮,每次女兒都被他的花言巧語逗得咯咯笑。向鏡我看起來是過於老實了些,在師妹面前似乎除了賠著笑臉,說些專業知識外,別的卻不會多說。但這種嚴謹的作風卻讓司徒雷覺得可靠。如果考慮一輩子的事,向鏡我似乎更值得信賴些。不過這只是他的想法而已。女兒卻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在那次鄭重的談話裡,女兒羞澀地告訴他,她選擇馬大元。因為他有理想,合得來。這個結果不出意料,但是,他總有點擔心。
56、傷逝
師妹出嫁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向鏡我沒有到老師的家裡來了。他說所裡工作忙,他要加班完成上級的任務。其實,這是他的託詞。他怕再見到那些熟悉的景物,一看到書房,就想起師妹活潑可愛的樣子。她那麼單純,就像雨後的鮮花,潔淨清爽。他暗戀她,但覺得自己粗俗,配不上她。他只能遠遠地看著師妹的側面,欣賞著她的笑顏。他覺得過去了的那段時間,是多麼幸福的時光啊。如今,人去樓空,再也聽不到當初的笑聲了。
進了公館的大門,他就有一陣陣心痛的感覺,睹物思人,情何以堪?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他明白李商隱為什麼這麼說了。
二樓書房的門緊鎖著。他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奇怪,大門開著,老師哪裡去了呢。
院子裡很安靜。這幢小樓房間不多,除了書房,就是師妹和老師的臥室。師妹出嫁了,二樓的臥室鎖著門,上面還貼著一個囍字。一樓是客廳,還有一間小儲藏室。在一樓的另一頭,有兩個房間,是給傭人或者客人預備的。如今要自食其力,沒了傭人,房間就空著了。
他清清嗓子,喊了起來:老師,司徒老師。
沒有人應答。他又下樓轉了一圈,沒見到人影。老師哪裡去了呢。
他抬眼看著後院裡的那處祠堂,忽然心念一動,老師是不是到那裡去了?
老師經常到那個祠堂去,這是他很早就發現的秘密。這個祠堂看起來很古老,房頂有些地方都破敗了,在青磚白牆的公館區裡,就這座祠堂呈現出怪異的灰色。像站在紳士群裡的一個破爛叫花子。司徒家的公館就挨著祠堂。公館的圍牆索性就把祠堂包在後院子裡面了。老師曾經解釋說,那個祠堂無主,從來就沒人來祭祀,也沒有居住的價值,是個文物。
他不忍心就那麼荒著,就給修葺了一下,做個修身養性的地方了。到祠堂裡修心,老師的想法的確有些詭異。向鏡我後來想明白了,大概是老師把師母的骨灰放在那裡了,他經常到那裡緬懷,不好意思說罷了。
反正沒事,向鏡我索性朝祠堂走去。
祠堂底下的密室裡,司徒雷正默默地站在一副畫像前。畫中的女孩依舊衝他微笑著,她已經這樣微笑著二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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