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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良家女子絕不會牽男人的手,但這少女顯然不受條條框框的周禮約束。既然人家女孩子都不介意,蘇季堂堂男子漢自然更是來者不拒,巴不得多牽一會兒才好。
少女細膩的面板傳來一陣陣暖意,一路上她都緊緊牽著他的手,沒有絲毫放鬆,也沒有絲毫不自然的感覺。
兩人跑上一個山坡,只見滿山盛開著火紅的海棠花。
一簇簇,一層層,漫山遍野,一片緋紅。
如此大面積的海棠林在現實中十分罕見,連綿曲折的山路,都被這迷宮般的花海層層遮蔽,使這裡成為一個藏身的好去處。
蘇季越跑越慢,感覺懷裡的古琴越來越重。
那古琴和兩個西瓜一樣重,只抱一會兒還好,若是抱著連跑帶顛,任憑哪個凡人也都要累得半死。他早就想停下來休息,可是礙於金髮少女並沒有停下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跑。兩條腿越跑越沉,越抬越低……
“咔啪!”
一條樹根絆了他的腳!栽倒的一瞬間,蘇季將古琴高高舉起,任憑自己摔在地上。
金髮少女停下腳步,關切地問:“公子,你……”
蘇季貪婪地喘著粗氣,暗自慶幸,總算有藉口可以歇一會兒了,再跑下去不被殺死,也得活活累死。
“我沒事!它沒事就好……”蘇季不顧擦傷的胳膊,連忙檢看那古琴,還好只沾染了一點浮塵。
“公子如此護琴,小女子不知如何報答才好。”
想報答就與我結為血契金蘭吧!
蘇季想這麼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畢竟只與這少女認識不到半個時辰,連名字都還不知道,根本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況且一下子提出讓女孩子背井離家的請求未免太過分。
這些年的小風小浪讓他明白,曾經那些一見面就稱兄道弟的傢伙都算不得金蘭之交。結義不是相親,只有眼緣還不夠,重要的是能交心。
他瀟灑地一擺手,道:
“報答就不必了。人道是,惜物為善,我只當行了一件善事。況且這麼好的周琴,摔壞了實在可惜。”
一聽“周琴”二字,金髮少女驟然起了興致,稍帶一絲考問的語氣,道:
“公子怎知它是周琴?”
蘇季微微一笑,捋著琴上的七根弦,侃侃答道:
“前朝的琴只有五絃,外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內合五音宮商角徽羽。當年周文王思念長子伯邑考,添弦一根,稱為文弦;後來周武王伐紂,又添了一根弦,稱為武弦,因此周琴又被稱為文武七絃琴。我說的沒錯吧。”
“想不到公子也懂琴?”
“怎麼?”蘇季拍去身上的塵土,得意地說:“難道我看起來不像懂琴的人嗎?”
“懂琴的人豈是能看出來的?”金髮少女嫣然一笑,道:“《關雎曲》柔美悠揚,世人往往只獨愛‘窈窕淑女’,殊不知‘求之不得’正是人間至苦。絃音只有快慢高低,而所謂的喜怒哀樂,都是聽琴之人心有所感,唯有知心人才聽得到。剛才樓裡很多人都好像懂琴,但聞曲流淚的卻只有公子一人。人都說知音最難覓,芸芸酒客,輾轉流年,小女終於等到公子這一位知音。”
說著,少女將美眸轉向蘇季。
蘇季很高興,卻很心虛。因為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孃親生前恰好教過他。他能感到這少女對琴樂的熱愛,心想如果她繼續談起樂理,自己恐怕毫無招架之力,與其坐等出醜,不如自己點破:
“姑娘的陽春白雪,難免要曲高寡合。可惜實不相瞞,在下並不懂音律,也談不上知音。只是適才聽了姑娘的琴聲,想起一段往事罷了……”
說著,蘇季面露一絲落寞之色。
少女沉吟了一會兒,非但沒有失望的神情,反而笑著說:
“公子能坦然相告,足見公子是光明磊落。小女子狐姒,斗膽願為公子獻上一曲,略表謝意。”
胡姒?
蘇季在心中念起這個名字,原來她叫狐姒。
少頃,一縷悠遠的琴音響起,宛如奔湧星河流向九霄天外,又如嫋嫋雲煙飄向遙遠的彼方……
八姐的耳朵動了一下,彷彿隱約捕捉到琴聲的餘韻。
此時,她站在距離海棠林很遠的小滑樓裡,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停在三樓的黑衣道士,小聲對狐九說:
“他站在那裡快半個時辰了,怎麼連動也不動?”
狐九輕蔑地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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