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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齋飯後,才各自散去。大多數人是來上香許願的,不是求財便是消災,唯獨我求安,求心安。
那段時間,我常常失眠,人也憔悴。母親說,正月初一上山敬香吧,也許可以起點作用。我明白,母親是求神靈庇佑,好讓我心安,而自己卻不以為然。雖說,也硬著頭皮照母親的吩咐做了,終覺還是心情的緣故,求佛未必管用。寫到這裡停下筆來,倏地,想起母親從小到大一直數落我“心事重”來。不覺,嘆息,應了母親的話。
踏進門檻的剎那,回首來路,清幽的小徑,濃濃的樹蔭遮住了陽光,更顯幽深、寧靜,耳畔水滴石巖的聲響,彷彿聲聲的木魚敲在心上。陽光、浮雲在頭頂上方飄浮、移動著……此時,一縷梵音飄出,繚繞在雲端。再回首,恍若昨天。
在佛前,我低首,雙手合什,昨天所有的過往已成雲煙,隨風消逝。手心裡握滿空空的時光,空空的心緒。連端坐的佛,似乎也空寂了許多。忽然,僧侶們誦經木魚聲又入耳內,尋著聲音望去,聲音從錄音機裡傳出。原來,禪房的老人正在做晚課。再瞧天色,已是黃昏。
時光彷彿靜止一般,梵音禪曲在周圍簌簌飄落。或許千百年來,永遠不變的只有誦經偈頌,參禪悟道。青燈古佛下,風翻動一頁頁的經文,也沾了佛之靈氣,變的縹緲起來。門前的古槐風中搖曳,彷彿一位仙風道骨,淡然超脫的隱者,在清幽的古剎旁靜默的清修。
佇立在斷垣殘壁前,蒼翠的青山,寫滿悲愴,在大山的一角無聲的訴說。石柱、斷垣,或許門框上,該有一幅像樣的楹聯。若有,楹聯又該怎樣書寫?我問路過的風,風也無語。大概風也忘記了。一如生命中的一些人,一些事,隨著時光的流逝,終會遺忘,不再著意的記起。
微微抬首,牆上大大的“禪”字顯目耀眼,這“禪”字,入了紅塵是字,隱在禪內便是禪機。只是佛門講究空寂,清淨,無相。縱然天天對佛,心不靜,佛也無奈。一如蒲團上滋生的微塵,天天拂拭,日日下來,總有些許塵埃。若放棄世間所有的雜念,一心向佛,心,自會靜下來。對我來說,這極不可能。我只是紅塵中一粒微塵,偶爾飄落蒲團,每天聽佛講經,沾了一些清氣,便嚮往清靜,空靈的境界。
耳畔佛樂縈繞,清幽的靜地,沒有紅塵諸多的紛擾,心,迴歸自然,安然、寧靜。一如六月裡的陽光,似琉璃般澄澈透明。這個季節,以菩提素心將憂傷拂落,昨日的繁華化為塵埃,曾經落在生命裡的快樂和憂傷,被飄飄的佛樂淹沒,不爭朝夕,無言沉默。心,日趨平靜,平日裡惱人的失眠,也漸漸好轉起來,母親高興的連聲說,是菩薩顯靈,佛祖佑我。
QQ裡,手機上,朋友的留言,只一句:問好,想你,願你快樂。看著,想著,莞爾淺笑。簡單淳樸的語言,卻將一顆心罩的滿滿,盈滿感動。語言背後,遞給我的是溫暖,是暖暖的愛和友情,將人情的險惡拋卻。終於明白友人說的話,網路等同於現實。善與惡,美與醜,依然需要心靈來分辨。宛若卸了妝的戲子,面目醜陋,猙獰。燈下明豔的臉,被濃彩遮掩,所看到的,僅是繁華背後那一剎的溫柔罷了。
一日曾說:“文字無趣,倦意漸生,不寫也罷。如果有來世,我會選擇清修,做佛門中人。”說完,頓覺意興闌珊。那端朋友,卻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情,怎會有如此古怪的念頭?默然,無語。我知道,是該放下文字了。從此不寫文,不寫詩,就此離開。不再執著於文字和文字中的自己,昨日種種的悲歡都在佛樂中消失,漸至無痕。
離開後,也許會在某個有雨的夜晚想起,幽幽的清影,隔著窗欞朝我張望。抑或躲在帷幔背後,冷冷的注視我,我會以絕然的姿勢飛翔,不回頭也不留戀。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沾染悲喜的文字終會化為塵煙,躲在暗處,看我微笑擲筆。也明白,終有一日,自己會停筆不寫,離開網路,迴歸現實,做安然的自己,淡然的自己。不如,就此離開,無憂無塵,心靜神清。
母親說,妮子,以後少想事,心寬些。我應著,卻從沒放在心上,許是母親叨叨太多的緣故。而今,想起母親的話,才明白,“心境舒展,超然平淡”的佛理。
一顆素心,拂落塵埃。我已忘了身在何處,紅塵棄了白日的喧譁,著一襲素衣,歸於夜的平靜。平素裡的譁眾取寵,此時也沉默無語,安然的在角落誦經唸佛。藏在眉梢的失意和落寞,不過是六月的風,心裡滋生的雨,落下的苦澀而己。
把心埋在塵土裡,佛樂聲聲,空靈澄澈。此時,夕陽在我的凝望下,慢慢的躲到山背後,跌落在時光之外,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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