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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的孩子,芳齡
十六,有暗紅色頭髮和綠色的眼睛。她有一張討人喜歡的臉蛋,以致不同年齡和
性別的來訪者一見到她立刻就會看得入神,而且再也不能把目光移開,簡直是用
眼睛在舔著這張臉;他們彷彿用舌頭舔著冰似的,同時做出對這樣舔非常典型的
傻呵呵的沉醉表情。甚至,裡希斯在著自己女兒時,也被吸引住了,以致他也會
在無一定的時間裡,一刻鐘或者半小時,忘記了世界,也忘記了自己的事業——
而這些他即使在睡覺時也不會發生呀!——注意力完全集中於觀看這美麗的少
女,而且說不出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最近——他很不愉快地覺察到這點——晚上
他送她上床,或是有時早晨他去喊醒她時,她還像躺在上帝的手中一樣睡著,她
的臂部和乳房的形態都透過薄薄的睡衣顯示出來,他望著她那胸脯、肩膀曲線、
肘部以及枕在臉部下面的光滑的前臂,她那平靜地撥出來的升起的熱氣——這時
他的胃就絞痛得難受,喉嚨也縮緊了,他在吞嚥著,天曉得,他在詛咒自己,詛
咒他是這女人的父親,而不是一個陌生人,不是隨便哪個男人。她可以像現在在
他面前一樣在這男人商前睡覺,而他可以毫無顧忌地躺在她身邊、她身上、她懷
裡縱情歡樂。他抑制住心中這可怕的慾火,朝她偏下身子,用純潔的父親的吻喚
醒她;每當這時,他身上便冒出了冷汗,四肢在顫抖。
去年,在兇殺發生的時候,這種令人不快的誘惑還沒有向他襲來。當時他女
兒對他產生的勉力——至少他覺得——是兒童般的勉力。因此他從來也沒有真的
擔心洛爾會成為那個殺人犯的犧牲品,而那殺人犯,如同人們所知道的,並不傷
害兒童和成年婦女,而是專門襲擊少女。誠然,他已經增加人員看守他的房子,
叫人把樓層的窗子重新釘上柵欄,吩咐女僕與洛爾合睡一個房間。但是他不願意
把她送走,猶如他這個階層的人對自己的女兒,甚至對自己全家所做的那樣。他
覺得這行為是可鄙的,有失一名議會議員和第二參議的體面,他認為,他應該以
冷靜沉著、勇氣和不屈不撓而成為他的市民們的榜樣。此外,他是個男子漢大丈
夫,他的決定不能讓別人來規定,不能受一群驚慌失措的人影響,更甭提由一個
匿名的罪犯來左右了。因此他在那人心惶惶的時期,是城裡少數沒有被恐懼嚇倒
和保持清醒頭腦的人之一。可是真令人奇怪,現在完全不同了。正當人們在外面
歡慶——彷彿他們已經把殺人兇手絞死了——兇手的活動結束,完全忘記不幸日
子的時候,恐懼卻如一種可怕的毒素又回到安託萬·裡希斯的心裡。他長期不肯
承認這就是恐懼。它促使他拖延早該進行的旅行,不願離開自己的家,儘快結束
訪問和會議,以便早點回到家裡。他以身體不舒服和勞累過度的藉口來原諒自己,
有時也承認他有些擔憂,正如每個有成年女兒的父親都擔心一樣,一種完全正常
的擔心……她的美貌的名聲不是已經傳到外界了嗎?星期日同她一起進教堂,不
是有人在伸長脖子觀看嗎?議會里不是已經有某些先生在以自己的名義或以他
們兒子的名義表示求婚嗎……?
後來,在三月裡的一天,裡希斯坐在客廳裡,看著洛爾到花園裡去。她穿著
藍色的連衣裙,紅色頭髮垂到連衣裙上,在陽光中像熊熊的烈火。他還從來沒有
看到她如此美麗。她消失在一個灌木叢後面。後來他等了或許只有兩次心跳的工
夫,她才又重新出現——而這就把他嚇壞了,因為他在兩次心跳的瞬間想到,他
已經永遠失去了她。
當天夜裡他做了個可怕的夢,醒來時卻再也想不起夢見了什麼,但是肯定同
洛爾有關,他立即衝進她的房間,深信她已經死了,是被害死、被侮辱並被剪去
頭髮的,正躺在床上——可是他卻發現她安然無恙。
他退回自己的房間,激動得冒汗,渾身發抖,不,這不是激動,而是恐懼,
現在他終於承認自己的確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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