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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不敢,屬下謹遵聖上旨意。”
見皇帝動了怒,薛歷川忙要請罪,但是手腕脈門還在楊全德手下,他行動不便,只得躺在那裡,把這事應下了。
楊全德旁觀者清,心道皇帝這哪裡是動怒了,分明是關心則亂,但看床上的人面帶惶恐,根本無所知覺,一個心懷情意,一個只滿懷敬畏,便覺得皇帝日後的路不好走。太醫院院首大人不替皇帝擔憂,想著離再見到皇帝小時候那副受人欺負的模樣也不遠了,反倒不厚道的在心底笑了
“聖上,老臣先去開兩副藥方,過會熬了藥送過來。”
“去吧,這幾日有勞楊卿費心。”
“聖上言重了。老臣告退。”
楊全德下去隨林光秀去了偏殿寫藥方,內殿又只剩下皇帝和薛歷川兩個人。皇帝慢慢的從床頭踱到床尾,忽然又想起一事,便停下看著他問:“那日襲擊你的是誰,你可看清了?”
薛歷川說:“他們都蒙著面巾,屬下認不出他們身份。但從武器上來看,應該都是江湖上的人。”
皇室和朝堂大臣家裡,雖然大多會養些武人死士之類,武功稍上一、二流的,頂多拿人錢財□,不會受養在官宦府裡,而家養死士的話,大都用在暗處,用的都是暗器之類精巧的武器。那天埋伏薛歷川的人,五個人分使五種武器,刀、鞭、斧、槍、鉤,在他受傷逃走後,也並不趕盡殺絕,顯然不是為著私怨,只是為了不讓他透過去往京城的路。
薛歷川雖然對朝堂之事不瞭解,但那晚形勢,稍加分析便能明瞭。恐怕那些蒙面人是受僱於某位朝中大臣,想在那晚破壞皇帝計劃,而這裡面最有可能的,便是他要前往與之匯合的戍邊將軍袁連凱。但這些也僅限於他的猜測,袁連凱對皇帝的江山甚為重要,沒有真憑實據前,這些想法也只能爛在肚子裡。
主謀是誰皇帝心裡已經有了底,對他也不會手軟,但那些直接動手傷害了薛歷川的人,皇帝也要把他們找出來,讓他們付出代價。不過既然薛歷川不清楚他們的身份,也許可以從另一個方面查起。
皇帝問完話,一時半會又找不出話題來了,在床邊繼續踱來踱去。皇帝不開口,薛歷川自然不會出聲,偌大宮殿裡,兩個人一個睡在床上,一個在床邊圍繞,沉默無言的頗有些尷尬。皇帝心下
嘆氣,往後還要跟薛歷川共處,若是一直都是這樣冷場,那還真是前景堪憂。
“你先休息,朕晚上回來。”皇帝餘光見他安靜下來便迷迷糊糊的犯困,因為他在,偏還要強撐著保持清醒,皇帝嘆了氣,想想還是四處走走學習點交流技巧,再回來陪著他吧。
6夜話
身下龍床溫軟舒適,很是能消磨人的意志。薛歷川本就不多的清醒意識很快被擊潰,放下心底雜七雜八的念頭,毫無顧慮的飽睡了一頓,待再睜開眼時,屋內光線有些暗沉,怕是已到申時。
薛歷川從床上坐起,愣愣的發了會呆,大腦逐漸清明後,才真正對目前的狀況有所瞭解——他在皇帝的龍床上衣衫不整的睡了一覺!雖然為時已晚,薛歷川還是妄圖補救,正要翻身下床時,卻被一道清細的嗓音攔住。
“薛大人,您身體不便,還請歇在床上吧。”
薛歷川認得這是皇帝跟前的貼身內務總管林光秀,大概是剛剛聽見了響動進來,見自己現下這番架勢,站在那裡頗有些為難的勸阻。
“有勞林總管費心,我沒事。”
薛歷川見他客氣小心的態度,驚訝之餘很有些不適應。內務總管的職位可大可小,於朝堂上沒什麼實權,但藉著皇帝近身的便利,比有些大臣還要能說得上話,尤其在這後宮內,更是他人爭相拉攏的存在。薛歷川雖然向來在官職品級的事上有些迷糊,但平日見當朝丞相都對面前這個人言語客氣,便知道他絕對比自己這個侍衛長有權利的多。不過才兩日功夫,自己失職沒受罰不說,從皇帝到皇帝身邊的人態度都如此詭異,讓他怎麼也猜不透是哪裡出了錯。
礙著身份,林光秀不便上前,眼見薛歷川又要起來,想起皇帝午後走時,特意叮囑了大堆待他醒後的瑣碎事項,這頭一條便要被他破了,不由更為著急,便把姿態又放低了些:“聖上留有口諭,若是不能服侍好薛大人,奴才們便要受皮肉之苦了,還請大人體恤。”
見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又搬出皇帝口諭,薛歷川只得照辦,老老實實待在床上,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林光秀道了聲“多謝”,又去外殿喚來宮女內侍在床榻邊擺放下食案,傳了些膳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