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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又抱壺痛飲如故。
這番話聽在凌菲耳裡,猶如滿頭霧水,莫名所以。而聽在柳南江耳中,卻宛若霹靂焦雷,使他猛地一震。
練劍之人除勤研本門劍術以外,對古今各派劍法也應有了解,臨陣方能應付解拆。是以柳南江對秦茹慧所演練之“歸真劍法”,所有招式都略知大概。
“歸真劃法”為一女尼所創,本來只有一十二招,在其圓寂之前一到突然穎悟禪機,創出了第十三招劍法,名之為“反璞歸真”,變幻莫測,威猛絕倫,“歸真劍法”也因此而得名。
方才秦茄慧演練到第十二招時,就已撤劍收手,這就是柳南江突現驚色的原因。如果秦茹慧明知招式不全,就絕不會出來現醜。如果是她有心保留一招,其動機就頗費思量了。
柳南江聽見滿堂掌聲原以為在坐之人不會有人發覺秦茹慧演練的劍法有所遺漏,殊不知那個醜老人卻一語點破。柳南江一方面責自己不該輕露行色,同時對那個醜老人刮目相看之餘,也增加了幾分戒心。
此時,臺上那長辮使女又在朗聲喝道:“有請……請……請……歐陽玉紋姑娘。”
使女一連喊出三個“請”字,方叫出名字,無形中起了吸引作用,原本鬧哄哄的場面突然寂靜下來。
隨著使女的喝聲,一個身著粗布褂褲,身材纖瘦,娥盾淡掃,麗質清新的少女移步臺口。
趁此機會,柳南江避開那醜老人的目光,掉頭望向凌菲,低聲道:“凌兄!照說應該將秦堡主的千金放在壓軸,怎麼後面還有一個呢?”
凌菲目注臺上,並未回頭,低答道:“可能是依照報名先後順序出場,這位姑娘是臨時報名的,我來時在堡門設立的報名處見過她。”
柳南江道:“方才未聽唱出門派之名,她……”
凌菲介面道:“她也許不屬於任何門派,但她恐怕大有來頭。”
柳南江“哦”了一聲方待說下去。卻聽臺上的歐陽玉紋輕啟櫻唇,道:“請指教。”
辭句簡短,既未來一大堆俗套,也未說明自己要表露什麼武功。話聲一住,即退半步,向三位公證人一福為禮,纖腰一擰,人已騰空而起。只見她身如乳燕掠波,在臺前兩側一個盤旋,眨眼之間,重又回到臺上。
舉座群眾也不知這位歐陽姑娘在表演什麼功夫,繼而加以細看,方才明白,原來臺前兩側各有粗若碗口的松脂火炬八支,而此時已然熄滅了六支,只剩靠臺邊的一支仍然吐著熊熊火舌。
全場一片沉靜,沒有掌聲,也沒有議論。眾人心裡有數,這位姑娘的表演尚未完畢,那兩支猶在燃著的火炬分明是她有心留下的。
歐陽玉紋神氣安閒地用目光向全場一掃,然後輕移蓮步走向右側,距臺前那支熊熊火炬約莫五尺,身形半蹲,櫻唇微呶,“拂”地一吹,只聽“卟”地一響,另外六支火炬一齊點燃。
每一火炬的距離約莫三尺,從第一支火炬到第八支火炬相距二丈有餘。只憑攝唇一吹,要將火種送達二丈以外,這份內力修為太以駭人。舉座群豪在驚詫之餘,報以今晚最熱烈的一次掌聲。
歐陽玉紋輕旋身形。面含微笑,方待向左側行去,忽然她神情一怔,笑容倏然消失,一雙娥眉微微一蹩。
眾人隨著她的目光望去,這才明白歐陽玉紋突然失色的原因,原來左側著臺那支火炬卻不知何時熄滅了。
一時滿場大譁,沉不住氣的人已紛紛起立,顯然是有人故意弄熄了那支火炬,有心和她搗蛋。
柳南江一皺眉,道:“凌兄!看來有人故意搗鬼!”
凌菲冷哼一聲,道:“真是卑鄙小人!那個總管公孫彤和司馬伕人最有嫌疑,他們離那支火炬最近。”
柳南江道:“凌兄!說話小心……”
他同時遊目四顧,卻意外地發現那個醜老人正在伏案痛飲狂酒,對那臺上發生的變故不聞不向。
身為賽會主持人的司馬伕人不能不管,只見她起身,向歐陽玉紋道:“姑娘請稍待,我命人將那支火炬點燃……”
歐陽玉紋面上詫色早已收,含笑自若地一揚手。道:“不敢勞動夫人費心……”
話音未落,人已平貼右側那八簇熊熊火苗上飛出,中途一折,從左側那八支熄滅的火炬飛回臺上,當她身形站定時,那八支火炬業已燃起熊熊火焰。
誰也未看清楚她是玩弄什麼手法將那八支火炬點燃的。
歐陽玉紋這才笑吟吟地啟唇發話道:“雕蟲小技,難逃高明法眼,玉紋現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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