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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精緻的門面,叫做洗硯齋,專賣各種精巧貴重的文房四寶、美器雅玩,雖售價不菲,卻因物件實在精細少見,因此不久便在京城的上層文人圈子裡流傳開來。
崔謹聽說得“洗硯齋”三個字的時候,文采風流的解元公,竟雙手微微顫抖,潑了小半盞茶。
國子監一下學,幾乎一刻都不能忍耐的,他跨上馬直奔朱雀大街,後頭小廝差點沒趕上,追的魂飛魄散。
大跨步衝進店堂,只見一個熟悉的青碧色纖細身影,周旋在三五買家之間,面上掛著清淺的笑容,整個人彷彿散發著珠光,惹得看貨的客人心猿意馬,頻頻將視線轉至他身上。
崔謹忽然定下心來,靜靜立在一旁,拈起一個甜白瓷素紋筆洗,若無其事看了起來。店內小僕模樣的人上來殷勤詢問需求,被他微笑著三言兩語打發了。
終於,胡七從人堆裡無意間一回頭,立刻愣了一下,一挑眉,嘴角慢慢勾起弧度,蔓延至眼角眉梢,整個人忽然彷彿被點亮了,明媚的……好似這初秋豔陽。
只見他拋下眾人,一步一步上前來,抬頭看向他,用目光細細摩挲著他的臉,嫣然一笑:“一別數月,公子……安好?”
顛鸞倒鳳,抵死纏綿。
這一晚,崔謹沒有回府。
京城裡行事,總是要比山野中謹慎些,兩人從此心照不宣的開始了地下情緣。至於面兒上,則只道崔大學士府上的侄少爺、金陵解元崔謹,與極風雅的洗硯齋主人十分交好,甚至國子監的同窗們到洗硯齋報上崔慎之的名號便能折扣一二。
如此你儂我儂,又是月餘。
崔謹心細,不知何時起,漸覺心上人面上笑容日減,揹著人時,眉宇間常有幾分焦慮。他忍不住,小心的詢問:“阿七有什麼為難事,說出來聽聽,或許我可以分憂呢?”
胡七猶豫了一下,勉強笑笑:“無事,公子多慮了。”
崔謹並不相信,但阿七不肯說,他也就體貼的不追問了。
如此又過了些日子,胡七心事愈重,人也憔悴了三分。他終於按耐不住,板起臉,追問原因:“到底出了什麼事?”
胡七手中握著一盞湘妃竹巧雕的四君子杯,杯中茶水已經涼的徹底,他卻恍若未覺,失魂落魄的抿了一口,抬頭望向他,目光中有膽怯有期冀,聲音也有些顫抖:“公子……心中如何看待小七?”
崔謹怔了一下,隨即正色道:“崔謹鍾情阿七,願付餘生。”
胡七一愣,慢慢的笑了,眼中卻落下淚來:“若是……”後面的話卻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崔謹目不轉瞬的盯著他的表情,半晌,忽然笑了:“阿七若是江洋大盜,說不得,也只好拋下一切,隨你流落草莽去了。”
美人撲哧一聲破涕為笑,深呼吸,放下茶杯,思量糾結半天,終於輕聲道:“小七眼下有一難,過不去的話,便是性命之憂。公子……本是連中三元極尊貴的命格,阿七欲求公子廕庇,可是……怕會損了祿命,甚至……傷些壽數。”
崔謹面色不動分毫,只是深深看著他,許久,忽然笑了:“實不相瞞,我心中一直埋有疑惑,阿七這般慧詰婉媚,本就不似凡間生靈……”
胡七猛地一震,有些狼狽有些懼怕的望著他,面色一下子慘白。
崔謹嘆口氣,輕輕將他摟入懷中,在背心安撫的拍了拍:“傻孩子,該怎樣,就去做吧,不用顧忌什麼。”
懷中人揪住他衣襟,眼淚簌簌而下,哽咽著張了張口,卻終於沒有多說什麼。
月餘後的一個雨夜,京城罕見的雷電交加,狂野恣肆,直如席捲天地之勢。有積古的老人,看著這番架勢,心有餘悸唸叨兩句:怕是天雷要收妖祟吶……
洗硯齋後宅裡,崔謹面色凝重端坐堂中,懷中抱著瑟瑟發抖面無人色的胡七。
驚雷閃電一個接一個的在身旁三尺之地落下,一個比一個兇狠,一個比一個憤怒,彷彿恨不得將堂中人連皮帶骨劈成焦炭。
五百年一渡……天雷劫。
雷電狂擊了足有一柱香時間,卻始終落不到目標上。狂怒之下,一記驚天動地的雷霆勢若萬鈞的壓到頭頂上方炸開,崔謹下意識的彎下身體,將懷中人徹底遮在身下,眼前被閃的瞬間一片耀目白光,耳中則只剩隆隆轟鳴,過了許久方才緩了過來。
雷電已經散去,庭院屋樑被擊得幾成焦土。外頭,已轉為暴雨傾盆。
他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懷中人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毛色雪白的狐狸,口角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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