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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凡是鬧事的事都有他。”何大福說。
“不管你理由千條萬條,你這樣做是違反組織原則的,知道嗎?”縣委組織部長說。
“這我懂,但現在改革開放,企業應當有自主權了,這是中央改革檔案講到的一個重要方面。”何大福據理力爭。
組織部長嚴肅地插話:“可是人事制度還沒有改革,幹部的任免權還沒下放。如果這個權都下放了,那我們黨的領導究竟在領導什麼呢?”
“我不管這些,我已經宣佈免掉了,你們看怎麼辦吧?”何大福有點不耐煩了。
“怎麼辦?改過來,宣佈免職決定無效。”組織部長態度鮮明。
“那不可能,除非……”何大福說。
“除非什麼?”工交黨委書記王長江急切地問。
“除非免掉我的職務,我不幹了,你們再叫誰幹,我管不了。”何大福犟勁上來了。
“這叫什麼話!你這是共產黨的幹部講的話嗎?”組織部長好像也耐不住性子了。
“那我有什麼辦法?我到金箔廠什麼條件都沒提過,什麼要求也沒講過,只要求一句話:我必須說話算數!今天,我既然說話不算數了,那要我怎麼幹?我說到做不到,等於放了空炮,那我還有什麼威信?叫我怎麼再幹下去?這樣吧,大家都看過樣板戲《 智取威虎山 》吧!楊子榮和小爐匠在座山雕面前鬧了起來,最後楊子榮說,三爺,留他留我,你看著辦吧!今天你們就是座山雕,我是小爐匠還是楊子榮,你們定吧!”何大福說完,一聲也不吭了。
會場寂靜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還是錢局長轉了一個彎,他深知何大福與王志宏孰輕孰重。何大福到金箔廠上任以後,企業越辦越好,而且交給局裡的管理費是全縣工業系統最高的,使他這個局長位子越坐越穩。他生怕鬧僵了,金箔廠出現混亂。於是他息事寧人地說:“我看是不是這樣,金箔廠馬上打個報告,我們立馬籤個意見,報組織部批准,當時拿回批覆,特事特辦,也算是一個改革。這樣,何大福說話也算數了,我們的批准手續也有了!縣長、部長,你們看這樣行不行?”
“只能這樣了,但下不為例,今後絕對不行。”組織部長第一次這樣被下面牽著鼻子表態,看得出來他很窩火。他自己現在也搞不清,這改革開放最終要搞到什麼地步,只聽說政企要分開,黨政要分開,究竟怎麼分?誰也沒跟他講明。今天的這個情況,他也只能這麼做了。因為有一點他是知道的,何大福肯定比王志宏強,當初研究何大福上任,他也在場。如今何大福幹得不錯,他也清楚。因此,他選擇了留住何大福,捨棄了王志宏。
“什麼今後絕對不行?今後企業肯定是自己組閣,用不著你們批了!”何大福好像打了一場勝仗,得理不饒人,口氣硬了起來。
從那天以後,到後來很多年,只有何大福領導的金箔廠能夠“享有”上級組織許可權,敢於對“縣管”幹部直接宣佈任免,過後補辦手續。何大福說:“因為我是改革開放試驗田嘛!”
跟政府部門“爭權奪利”(1)
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國的改革開放進入了一個相當複雜的新階段。主要表現在:
第一,各種經濟成分的企業混在一起競爭,有獨資的、合資的、合作的、聯營的、全民的、集體的、鄉鎮的、校辦的、政府部門辦的、部隊辦的、特種行業辦的,還有股份的、個體私營的,都可以搞同類產品,辦同類企業。由於環境、區域、政策、辦法不同,結果就不同,出現了明顯的不平等現象。
第二,政府機關人員下海辦企業,出現了權力經濟,官商一體,給市場經濟帶來更為複雜的局面。
第三,通貨膨脹,人民幣貶值,銀行以向商業化過渡為由,自己出來辦企業,配套工作又跟不上,造成國家控制經濟的關鍵樞紐失控,企業面臨更加嚴重的困難,資金市場出現了混亂狀況。
第四,收入的不公帶來了各種經濟組織的不穩定。有本事的下海搞個體、搞私營,收入頗豐;而國有企業、公有企業的職工收入卻受到限制,導致人心浮動。
第五,面對市場經濟複雜的局面,各種商品、各種宣傳、各種文憑、各種關係、各種訊息,真的假的、對的錯的、合法的非法的、規矩的不規矩的,良莠不齊、交織錯落,令人難辨真偽。
金陵金箔廠屬於城鎮集體性質企業。在中國,這類企業,不管當年投資者是誰,後來都劃歸公有制企業。面對複雜的局面,何大福意識到,這些問題正是改革過程中必然要經歷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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