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簷下繡小衣裳,腳邊是裝著炭火的暖爐,秀美的臉頰烤得有些發紅,見兩個孩子在那裡說話,嘴邊掛著柔暖的微笑,點頭應道:“是,小春是乖孩子,定不會故意犯錯的。”
小春狠狠地點了下頭道:“那是當然。”
十二 路人甲
秋天就在厚棉衣朝身上加的時候慢慢地過去了,趙家以熱騰騰香噴噴的羊肉湯宣佈,冬天到了。。
冬至這天傍晚,因家裡人少,於是趙老爺決定把羊肉湯煮了三鍋,都擺在堂屋裡。趙家人與周氏還有小春吃一鍋,張福兩口子並他們的兩個兒子以及媳婦和三個孫子吃一鍋,餘下的僕婦小廝吃一鍋。趙老爺在開飯前發表了簡短的講話:“天兒冷了,大家吃些羊肉,暖暖身子。吃得飽了,才有力氣做活兒,好了,不多說了,大家隨便吃,不要拘束。”
傭人們除了周氏和小春,其餘的都起碼在趙家呆了十年以上,每年的今日照例都是不分主僕地聚在一起吃羊肉的,所以大家夥兒也不客氣,趙老爺說開飯,便都開飯了,小春年紀尚小,也不懂得什麼主僕之分,見別人吃了,自然也不會客氣。只有周氏還有些遲疑,她早就聽人說在大戶人家家裡做活兒很不容易,稍微逾矩半點就要被主人家打罵,不過看其他傭人們都吃得酣暢,她也拘謹不起來了。
一大屋子人吃得正熱和,翠芝突然停住筷子道:“我怎麼好像聽見有人敲門?”
翠芝的大兒子笑道:“娘,你別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罷,我怎麼沒聽見什麼敲門聲。”張福也道:“是啊,哪個節氣裡不在自家待著,跑到別人家竄門?”翠芝再集中精神聽時,卻又沒聽見什麼敲門聲了,不由得心說:難道真的老了?
就在翠芝因自己年華老去而食慾大減時,小春也停了筷子,歪著頭道:“不對哦,我好像也聽到有人敲門哦。”
小春的話音一落,三桌人都停了筷子,無數雙眼睛都看向小春。敞開的堂屋門被風吹動著,吱嘎吱嘎地響了兩聲,門外的院落裡,天色已暗,風吹動樹木,發出使人發憷的沙沙聲,樹叢裡黑影憧憧,彷彿有無數妖魔鬼怪潛伏在其中,大人們把視線從小春身上挪到了院子裡,都覺得突然從骨子裡冷了一下。
小春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咬著筷子低頭怯生生地道:“真的……真的好像聽到了的。”翠芝的大兒子張源是這一屋子人裡面身板兒最結實的,因為長期做農活兒,曬得黑黑的,看上去有幾分鐘馗的味道,他起身道:“我去看看。”
翠芝為了證實自己尚且年輕,也站起身來道:“我與你同去。”吉祥因為前世看多了鬼故事,所以現在越發怕得厲害,縮在貞孃的懷裡,用一種送勇士出征的目光看著翠芝與她的兒子出了堂屋的門,打著燈籠走進了黑漆漆的庭院中。
沒過多久,便聽到翠芝驚駭的尖叫聲。原本忐忑不安地等訊息的一屋子人便如炸了鍋一般,紛紛抄起燈籠朝外趕,這會兒人人都不害怕了,共事多年積累下來的感情使他們暫時忘記了恐懼。
張源與翠芝打著燈籠穿過院子來到大門口,卻什麼聲音都沒聽著,張源笑道:“看吧,我就說是你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那小丫頭也是瞎說的,哪有什麼聲音。”翠芝有些不服氣,重重地哼了一聲後,把燈籠遞給兒子拿著,然後使勁抬開了門閂,將大門朝裡吱呀呀地拉開了,一個人影迎面撲來,翠芝猝不及防,被撲了個滿懷,尖叫一聲後便與那人一齊倒在了地上。張源趕緊上前將那人從翠芝身上拉開,那人卻似無骨一般,被張源一拉便軟軟地倒在了一旁,燈籠一照之下,只見那人有一張慘白的形如骷髏的臉,張源被驚得後退了一步,險些摔倒。
眾人趕來時,正見到張源將翠芝扶起,趙老爺問道:“怎麼回事?傷著哪裡沒有?”
張源道:“回老爺,我娘她沒事,只是嚇著了,也不知是哪個使壞,把個死人放在門口。”趙老爺奇道:“死人?”小春是個不怕事兒的,打著燈籠直直地照向地上仰面躺著的那人,那張慘白的骷髏臉把大夥兒都嚇了一跳,周氏雙手合什低頭吶吶道:“阿彌陀佛,這哪裡是人呀,分明是鬼。”
周氏話音剛落,那“鬼”便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被小春手裡的燈籠一照,又閉了回去,嘴唇蠕動著,眾人被他嚇得不輕,都紛紛地退後了一些,只有小春膽子大,竟然舉著燈籠將耳朵湊了過去,然後回頭對趙老爺道:“他說救命。”
趙老爺迅速定下心神,上前探了一下此人的鼻息,然後沉吟道:“有氣兒,身體也是溫的,倒是個人,不是鬼,看樣子是餓了許久的了,張福,去盛碗肉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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