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黑黑的長髮散落在雪白的枕上，與她長長緊閉著的睫毛，構成一付動人心絃的畫面。我說，男人都想要一個小昭。我也不例外，我討厭趙敏的心計和周芷若的陰險。“我心裡想要的是小昭，你會是我的小昭嗎？”

她笑了，睜開眼，蒼白的臉上蕩起一層奇異的紅暈，她說：“我不是小昭，永遠不是。我更像是趙敏。”停了一會兒，她的神態恢復了一貫的冷淡，垂下眼瞼，淡淡地說：“男人都不喜歡身邊有趙敏那樣聰敏慧黠女人，想要小昭，只是因為小昭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更像個可以保護女人的男人。其實潛意識裡，男人怕在聰明的女人面前有太大的壓力，男人怕輸。”

我訕笑。她說得對，我未必會真的愛上小昭那樣的女人，想要，並不代表我一定會愛上。

很多年後，我始終想起她那晚說過的話。她說：“我是不是你的小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為我是你的小昭，我就是，不是也是。你認為我不是小昭，我就不是，是也不是。但是我心裡很清楚，風，我是許言，我不是小昭。”

今晚，我站在那扇棗木門前，被冷風激得身體一陣痙攣。彎下腰，吐出一點酸水，才恍恍惚惚記起來，除了酒，我的胃是空的。可是腦海中關於她的記憶，愈發的清晰。她眼中的悲哀還有那倔強的沉默，頑固地佔據我的大腦，面容飛舞起來，越轉越快，漸漸看不清表情。。。。。。背後一陣喧譁的浪潮襲來，瞬間又安靜下來。酒吧大門開啟再度關上，一個低啞的聲音響起：“先生，還是讓我陪你吧。”

那香水的氣味讓我想起來了，聲音來源於剛才被我推開的那個化著妖冶濃妝的女人。我惱怒她的出現打斷了我的思緒，剛想轉頭擺出一付厭惡的表情，驀然眼前浮現許言冷冷的面容，心中一陣刺痛。直起腰的瞬間，我改變了主意。我轉身面對那張分不清本來面目是什麼樣的臉，俯身攬過那女人的腰，在她紅得滴血的唇上狠狠吻了下去。濃郁的脂粉氣息混合著酒精的沸騰，讓我血脈賁張，一種放縱的慾望膨脹著。然後我放開她，擠出笑容：“好。走吧。”

我知道我想幹什麼。許言是一個白領，外企的高階主管。她化清淡的妝但從不抹口紅，穿不昂貴但得體合身的衣服，她高文憑好素質，從她嘴裡你永遠聽不到粗俗罵人的話。我曾一度認為我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甚至從心底裡深深懼怕有一天她會因為無法忍受我的生活世界而轉身離去。在我失敗的婚姻以後，我碰到過很多種女人，但都以各種各樣的緣因散了場。但是許言那樣的女人卻是第一次遇見。我的太多過去，使我在她面前有種無形的自卑，越是相處得久，越有種不安的恐懼如影相隨。三天前我做出逃避的決定，也是因為那種不安到了極點，我寧願自己狠心遠離，也不願看見有一天她突然消失。在挽住那廉價香水女人的胳膊的剎那，我對自己說，你看你看，沒有她我一樣會很開心，沒有她我一樣可以找到快樂。

身後輕微的關門聲陡然讓我從一路的漫不經心中驚醒。我木然看著眼前的女人熟練而又挑逗般地輕解我的衣釦，一顆，兩顆，三顆。。。。。。目光在視線裡的厚重妝粉中漸漸迷離，那粘著的長長假睫毛上灑落的亮粉在燈光的對映下閃動。身上一涼，上衣已被甩落在地，立刻一個溫熱的肉體靠近了我。許言的肌膚不是這樣的，是沁涼柔滑的。我的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心突然被刺痛，許言，為什麼這時候我想的還是許言？

“不！”我狠狠推開眼前這個人，頹然坐下。

那女人帶著驚諤的表情，看著我。大概我扭曲的表情嚇到了她，她一言不發，轉身遞給我一瓶水，然後她用一種看透世情的眼神看著我，看著這個雙手抱著頭表情痛苦的男人。

我想我真的很失敗。我連想忘記一個人都做不到，甚至對別的女人連最原始的慾望也無法喚醒。我沒有再抬頭看那個女人，撿起地上的襯衫，穿上，從錢夾中抽出二張百元，扔在床沿。我說謝謝你，我走了。然後我頭也不回地走出這個陌生的房間。

再然後我就在樓下的綠蔭叢中看見了許言。

腦子裡轟地一聲，然後是空白的。我就那樣站在那兒，與她對視。夜依然寂靜得可怕，昏黃的路燈照著她纖細筆直的身影，我不敢再看她緊閉的嘴唇慘白的臉色和深不可測的冰冷眼神，只感覺自己失血耳鳴。酒精的作用還繼續發揮，除了眩暈我還喉嚨發乾，我想說些什麼，但忘了該從何說起。我站了多久？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我不知道。凝固一般的沉默中，我看著她轉身，一言不發地離去。

不知幾時，那個與我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