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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是不是該叫孩子白舜成了?這是他媽媽給留下的名字呢。
就是這特殊一刻,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對於眼前這個年輕生命的感情,其實是對創造了他的那個美麗生命眷愛的繼續。
會意一半是對的,鄭舜成確是來謝過他的養育之恩。正像人之常情,鄭義夫婦在講述往事的時候,隱瞞了一些情節,比如當年告發鄭舜成親父親母的人,恰是他今日的親人陸顯堂。至於陸顯堂之暗戀上官婕,卻不是隱瞞,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天地之間,知此隱情者唯有上官婕,是在出事的那天夜裡,陸顯堂讓她知道。事情一出,宋一維立刻意識到了嚴重性,當陸顯堂不由分說將圖紙沒收帶走,宋一維的眼睛裡閃出絕望的陰影。只憂心忡忡地說了一句話:“你們沒有留下底稿吧?”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神秘的敖包(8)
就是這句話,讓上官婕瞬間做出超越自身性格的決定。不,是宋教授的眼神,它們告訴她發生了怎樣重大的喪失。默了一下,她抬起頭,深深朝白照群看一眼,側身朝門口走去。對外面看守的民兵說,去告訴你們的連長,我要主動坦白交代。
其實,在這以前,陸顯堂對她的存心,她是瞭然的,這可說是如此行為的主要原因。
搶救必須儘快進行,過了今夜,便不會再有機會了。
這樣想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可能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那時刻,她忘記了自己。
而災難竟沒有發生,那幾乎應該是必然的劫厄。這真是萬幸!是上蒼往往照應忘我的人?
那天夜裡,陸顯堂沒有將掠奪進行到底,只是用死亡一樣的瘋狂久長地擁抱和親吻,而在最致命處做了保留。留住了上官婕的清白,留下了自己永生的遺憾。
他讓那個民兵把上官婕帶到村南果樹園的一帶斷牆前,然後自己將她帶進生產隊的隊部。那是在果樹園的西邊,和村南小學校緊鄰著的一棟土房,與村子遙遙隔著一條約兩米寬的季節性河流。
我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進到屋裡,他只說了這一句,就一下抱住她,迅雷不及掩耳地拿嘴堵住了她的嘴。
在那間散發著強烈菸草味兒的簡陋土房裡,他和她度過了一個太短的初夏之夜。所以在本質上什麼都沒有發生,是他對美的希冀使然。他想如左賢王最終征服蔡文姬那般,讓上官婕有朝一日心甘情願投入自己的懷抱。覺得那樣的情形才蘊涵著人生之美。
還是太書生了些啊。
其實,只要上官婕願意,就完全可以成為白照群、宋一維和曹文修這三個優秀男人的救命女神。他對他們視為寶物的那份圖紙和材料根本不感興趣,知道這些東西不過是知識分子的玩意兒,絕對翻不了天。只要上官婕接受了他,他就會立刻把它還給他們。只可惜上官婕太年輕了,不能分出孰重孰輕。可以說,是上官婕,或者說是愛情,使他擁抱了政治,從而有了政治的一生。在最初,當他決定把圖紙的事情做大,以拿下情敵的時候,只當這是一個謀略,並不知道是一個漂亮而經典的政治手段。
這也就是上官婕心願能夠得償的緣故。那夜,她悄悄地從他的臂彎間脫出,輕輕從他的褲兜裡偷出圖紙,在他手電筒的微光下,急急摹制。這些他其實全都知道,她一動,他就醒了,只是繼續做出一副睡得酣沉模樣。他那麼愛她,怎能不縱容?
他是保全了她?還是害了她?如果那天夜裡,果斷抓住天賜良機,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那她是絕不會那麼早就死去的。她所生的兒子就真正是他的了。他們的兒子必定也會像舜成這麼聰明英俊。那樣孩子就將是叫陸舜成了。這樣的想法令他心底生出哀傷的笑,笑得暢快而悽絕。
就在這麼笑著的時候,站在對面的年輕人讓他知道了自己的想法還有一半是錯誤的。年輕人並沒醒轉,而是朝著混沌更深地跌了下去。鐵了心不走了。原話是怎麼說的,他不能記住。只是明白那意思,就是,身世使年輕人更加重了責任感,他必須在曼陀北村留下來,為它的未來獻身,實現父輩的未竟之志。
必須!
實現父輩的未竟之志!
這次,他不是憤怒,而是恍然。看著眼前青春的面孔,恍然間,回到了當年,那些風華正茂的北京知青初來曼陀北村的時候。
鄭舜成仍舊叫他舅舅,說:“舅舅,謝謝你讓我知道了自己究竟是誰。”
他看見他這樣說的時候,眼睛裡含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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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長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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