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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如此,他寧可受到咒語反噬。
也許那種錐心之死正是最適合自己的死法。
那將是最好贖罪。
這不會是真的……
“伏地魔預見到在不久的將來他不再需要一個霍格沃茨的間諜了嗎?”
“是的,他相信他很快就能把整個學校佔領。”
“那麼一旦學校真的落入他的魔掌,”鄧布利多輕聲說道,“你曾經向我發誓要盡你所有力量保護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對吧?”
斯內普費力地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寬慰的笑了:“很好。那麼現在,你最首要的任務是弄清楚德拉科究竟想幹什麼。一個受驚的孩子無論對別人還是對他自己都可能造成傷害。幫助他,保護他,他會接受的,他喜歡你——”
“——自從他父親失勢後他就遠沒那麼喜歡我了。德拉科說都是我的錯,是我篡奪了盧修斯的位置。”
“試試看吧。那孩子很聰明,他的陰謀可能會害了無辜的人,那比我的性命重要的多。不過最終把他從伏地魔的怒火中解救出來的辦法只有一個。”
斯內普挑眉,帶著諷刺的口氣問道:“你想讓他殺了你?”
鄧布利多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聲音沒有了起伏波瀾,他淡淡的說道:“當然不是,我希望由你來殺了我。”
無法救贖的殺戮
“當然不是,我希望由你來殺了我。”
屋子裡沉寂了很久,斯內普僵硬在那裡,而鄧布利多用哀傷的雙眸看了看斯內普,便閉上了眼,疲憊不堪。
直到一室的寂靜被一種奇怪的滴答聲打破,那是鳳凰福克斯正在咬魚骨的聲音。
“我現在就動手怎麼樣?”斯內普的聲音裡有濃重的譏諷味道,“或者再等一會兒,等你琢磨好了自己的墓誌銘以後我再動手?”
“哦,不是現在。”鄧布利多笑的很開心,像是在欣賞斯內普的幽默感,“我敢說那個時刻該出現時自然就會出現。”
“要是你不怕死,”斯內普粗暴的說,“幹嗎不讓德拉科下手?”
“那孩子的靈魂還沒墮落到那個地步。”鄧布利多錯開斯內普的視線,海藍色的雙眸溢滿了濃厚的悲哀與痛苦,“他才十六歲,我不能讓他的靈魂因為我被毀掉。”
房間裡再一次靜默了下來,斯內普握緊的雙拳微微顫抖著。
他敬重他,敬重這個老者。
雖然一直以來都不屑的否認著他對自己那句“我的孩子”的稱呼,但其實心裡還是將之當做父輩在崇敬愛戴。
長大之後,從不同角度來看當年的事情,曾經對校長的憤恨不甘也消散了不少,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尚且還會偏疼,更何況同樣出身格蘭芬多的校長。
而且這麼多年來,鄧布利多真的為自己做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詆譭壓力。
阿不思·鄧布利多,是自己生命中唯一扮演著父輩角色的人。是睿智、寬容的智者,是他寬恕了自己,就算沒有立下誓言也願意無條件的相信著自己,是他將自己拉出了絕望的深淵,是他給了自己一個活下去的理由,是他給了自己一處容身之所。
可是現在,他卻是在要求自己殺死他!
他怎麼敢作出這樣的要求?!
他怎麼能……
“那我的靈魂就墮落到那個地步了,對吧,鄧布利多?那我的靈魂怎麼辦?” 斯內普的聲音並不大,暗啞低沉,語調也平穩到近乎平淡。
沒有嘶喊,也沒有質問,他只用著平板低啞的音調,幾乎是冷靜的在問道,我的靈魂怎麼辦?
但這卻是他多年來第一次為自己發洩出情緒。
這也是他對年來第一次為自己辯駁。
但不過也只是一次幾近冷漠的發洩罷了。
沒有人,會聽得到他靈魂深處撕裂般的慟哭——
我的靈魂怎麼辦?
為了少年時犯下罪行的贖罪。
精神可以忍受一切屈辱,身體可以承受一切折磨。那麼靈魂呢?難道連靈魂都要被撕成碎片才能夠嗎?
難道因為早已身處地獄,靈魂也必要永墜此間才行?
斯內普卻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表面上的平靜,整個人已是像一具僵硬空洞的傀儡。
但斯內普的胸腔卻在激烈的起伏著,他劇烈的喘息著,就像是剛剛聲嘶力竭的嘶吼過,只是那嘶吼,僅僅來自靈魂深處而已。
靈魂與肉體像是生生被撕扯向了兩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