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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救星!救星來了!救星就是李八棍!
李八棍一臉病相,手上端著煙,腰是弓的。聽說他在宜昌割了背上的什麼惡瘡百鳥朝凰,就是癌,身子就薄了,腰就彎了,沒了生意人的雄氣與喜氣。
“八棍!啊,八棍!”
恨不得抱上他。過去恨過他。不就是去年麼,要他去打鬣羚,說收鬣羚皮。白中秋不就去下套子套鬣羚麼,還未出手就被派出所逮住了,關了十五天。
“我正找你哩。”白中秋聲音有些發顫地說。
“走!”
李八棍就把他帶進一個餐館,進了一個葦蓆夾的包間,裡面黴味撲鼻,可這是溫暖的黴味啊!
火來了,很好。白中秋就把腳上的破解放鞋脫下來烤腳,腳都讓雨水泡白了,像死屍的腳。
“你找我啊?”
“是啊是啊,我還去了林場,我……”
“喝兩杯再說。”
就上了牛雜碎鍋仔,散裝苞谷酒。
酒、火、故人,還缺啥哩,就把揹簍開啟了,說弄了點東西。那李八棍是個老手,瞄一眼就行了,什麼話也不說,就從骯髒的褲子裡搜錢,大的小的毛角子一大把搜出來,放到桌上,選了張大的,最大的,一百的,遞了過去,放在白中秋擱酒杯和瓷調羹的面前,撣了菸灰,說:
“我弄出手了,再給你五百。”
“那活的呢?”白中秋急切地問。
“那就高多了,負責你不會吃虧,鄉里鄉親的,脹死你的荷包!不過這要穩當。別出麻紗喲。再則,你咋讓它死毬呢?給吃的它,再多加點草護住,傷了就給包紮啊。”
第六章 閻王塌子千斤榨(6)
白中秋連連點頭。吃了,跟李八棍滾了一個鋪,第二天,神清氣爽,衣裳也幹了,拿著那一百塊錢,買了雙新解放鞋,又買了二十袋泡麵和二十根火腿腸,就回村去叫兒子。
五
槍。套子。白椿以為他爹是要他一起進山套野豬去的。聽說鎮裡的懸賞漲到一頭活野豬一千了,成年公豬更高。
天氣十分晴朗,太陽一出,潮氣走了,山岡上曬滿了陽光和鳥雀,當然還有野花,泥土冒著熱氣。
山走了很深,白椿依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和究竟要幹什麼。反正他爹白中秋不肯回答,只要他跟著走便是了。
走到第二天,白椿聽到一陣叮叮咚咚的響聲,是不是到了清風寨的牛下水嘛?上次爺爺夢遊的地方,還是與野豬遭遇的地方,可能還在更裡頭呢。因為植物的氣息令人窒息,這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咿耶——咿耶——”
這不是金絲猴麼?是金絲猴!再側耳細聽:
“咿耶——啊兒——啊兒——”
“爹,是金絲猴哩!”
“甭說話,咱還沒下套子哩,這裡豬多。”他爹白中秋說。便開始下套子。
“爹,做不得的,這可是金絲猴哩!”白椿喊。
可他爹一把拽住他,把他拽了一個趔趄,並將他按在草叢中,不讓他動。
白椿貼在石頭上,感覺到有個活物從手上向手臂爬,大約是個蜥蜴。他在聽著,耳朵分外敏銳。他聽見他爹在扳弄爺爺的那槍。他還來不及叫喚阻止,就聽見一聲清脆巨大的聲響,子彈炸藥放出去了!一聲金絲猴的淒厲叫聲——肯定有猴打中了!
白椿連喊也喊不出,喉嚨是硬的,像被竹竿繃著一樣。
“哦喳!哦喳!哦喳!哦喳!……”
滿山裡都是猴群的叫聲。
白椿看不到,這時,他爹白中秋看到一隻母猴中了槍,頓時山林就亂了,樹上的猴群山呼海嘯一般向遠處逃去,像金色的狂風,狂亂地掠過樹梢,一片哀慟的唳叫。
“爹!”
白中秋擺脫白椿的拉拽向前跑,他要趕快逮住那受傷的金絲猴。就在這時候,白中秋看到那受傷的猴子站了起來,雙手舉著,腿流著血,胸前兩個女人一樣的奶子。白中秋不知它舉手是為何,那傷猴又用手指了指一塊石頭背後,再指了指自己胸前。白中秋好生詫異,看這傷猴怎麼搞。那傷猴閃進石頭背後,一會,又跑了出來,又舉起雙手,又指指石頭、胸前。這樣往返三次,最後,爬上石頭,拖著一條斷腿,用手招呼白中秋,大約是要他去抓它吧。
白中秋疑疑惑惑地走了過去,那傷猴果然沒跑,往石頭後面一看,還有隻小猴,嘴上沾滿了白色的汁液,肚子已經凸出,估計是吃飽了奶,再看石頭上,用一張芭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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