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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加些草,就可省五角錢,而且草很使公野豬母家豬健壯,不會便秘,發情期長。兩年能生五次崽,一次至少十二三個。一個月哺|乳,斷奶後就又可發情。家豬肉十來塊錢一斤,野豬肉到了城裡的超市,就要翻一到兩倍。而且野豬與家豬雜交的這種野豬肉啊,皮薄肉細,吃起來不膩。
三頭母豬已經開始發情,只等捉來的公野豬配種。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可領受捉豬任務的文寇所長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到哪兒逮豬去?還是公豬!我的天啊,天啊,天啊,母野豬呢?死的呢?母野豬也行呀。也有了方案,讓鎮上高三駝子的公豬(當地叫腳豬)來配,也是一樣的,一半家一半野血統,一樣皮薄肉細,瘦多肥少,野味不減。
在貫徹執行上級交給的任務方面,崔鎮長可以說是不遺餘力的,而且道理還都冠冕堂皇,說起來還能催人淚下哩。
當然,文寇所長之所以愉快接受了這個任務,也與自己的隱秘有關。作為民俗學會會員,他在獵俗蒐集整理方面做了些什麼,全鎮子的人沒有誰知道,連派出所的人也不大清楚。反正,藉著治爆緝槍,他的慾望得到了空前膨脹,他的由此而滋生的宏偉計劃,正在一點點實現,並且迅猛發展,離勝利幾乎只有幾步之遙了——閻王塌子千斤榨呀,我愛你,我渴望弄到你,我渴望復原你,這失傳的偉大獵具,在神農架這個打匠輩出,野獸成群的山嶺中,你應該在我的手上重現,成為一種象徵,一種獵人精神的象徵,氣吞山河,吸海垂虹!它就是獵神,就是獵神啊!
有一個人正在悄悄向他走來,那就是獵王白秀的兒子白中秋。
不過那是在數天後,繞了一個彎子向他的拘留室走來的。
四
白中秋揹著那小金絲猴到林場找李八棍,他弟弟端陽說李八棍哪在場裡,滿世界到處跑。去問李八棍老婆,李八棍老婆說她都兩個月沒見他了,誰知道死到哪裡了。那就只好去找那個巴東賣牛雜碎的。
第六章 閻王塌子千斤榨(5)
大雨吶!幾個村都出現了泥石流,雷打得人惶惶不安,心裡一跳一跳。該不是為這一隻猴吧?不不,聽說青龍潭的青龍醒了,前天聽到山吼,走到哪都聽說山吼了,地哼了,是“黃安”。黃安是一種蛇,到咱神農山區修煉的,五百年後就修煉成仙,就要借道出海,騰空為龍,這就叫起蛟,聽許多人說,今年要起蛟了。是起蛟哩。
走到鬼脫嶺休息,剃頭的夜壺鼻子老範說:八里荒一棵天師慄前天晚上一雷劈出條大蛇,劈到半空中,落到河灘上。鎮上昨天派人去看,可蛇不見了,屍骨無存,有兩丈多長……
白中秋滑滑溜溜背到鎮上,來到些微醉餐館,已是傍晚。那巴東老闆已不記得這吃過牛雜碎鍋仔的顧客,熱情招呼他想吃點什麼,白中秋站在那裡,難以啟齒。老闆很詫異,盯著他看。見餐館裡沒人,白中秋就鼓足了勇氣把老闆拉到後頭廚房裡,老闆不知他要幹什麼,或者知道他要幹什麼。白中秋從揹簍里拉出一個蛇皮袋子,又從蛇皮袋子里拉出一個東西,提到一半,老闆已經看清了:是個死金絲猴。
老闆“咿呀”一聲,倒退了兩步,一臉恐怖說:
“搞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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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連擺手,並將那死猴摁進蛇皮袋子裡。白中秋拿出來時自己也一愣:咋就死了呢?不就套斷了一條腿,路上還“咿咿”叫喚的,咋到了卻死了?心疼,那老闆又不收,像對待瘟神地對待他。
“沒事的,沒事的。”他說。
“這要殺頭坐牢的!”老闆說,“蛇、雀子、花面狸、螃螃(石蛙)還差不多……還是個死的。”就把他往外掀。
白中秋重回到雨中,一腳的溼泥,還冷。這秋天的雨,在山裡一入夜就像萬把刀子割肉。他徜徉在小鎮的街巷裡,溼鞋咕嘰咕嘰地踩在高低不平的石板路上。可以說他那時完全是飢寒交迫。口袋裡沒錢,是等著賣給李八棍或者這個老闆後,兜裡才有點響動的。現在,兜裡癟癟靜靜,牙齒冷冷清清,鼻腔寒氣襲人。
一腳踏進旅社門前的泥水,也聞到了一些食物的氣味。那兒,幾家挨著的小吃店和簡易餐館都開著門,有煮滷菜和蒸包子的氣味漫漶,還有嗆鍋的聲音,辣味。噢,聞到辣味暖意汗意就來了。也有帶牛屎味的牛雜碎。
白中秋走了兩家,不敢問人家賣那死猴。失失落落,可可憐憐想著今夜該到哪兒歇個腳,就見後頭一聲喊喚:
“這不是中秋麼?”
白中秋急速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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