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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我遭到了多少麻煩和周折……正是跟這個古羅打交道!您想想,”他忽然轉向老顯貴說,“他們竟然想提出遺產要求,當時我甚至不得不採取最有力的措施……要他們放明白些……因為那都是些老手!驚-人-的老手!但是,上帝保佑,這事發生在莫斯科,我馬上去找伯爵,我們終於使他們……明白過來了……”
“您不相信,您的話使我多麼傷心和震驚!”公爵又大聲說。
“我很遺憾;但是實際上這一切其實都是微不足道的,而且就像平常那樣會以不值一提而告終;我深信這點。去年夏天,”他又轉向顯貴老頭說,“據說,K伯爵夫人在國外也進了某座天主教的修道院;我們有些人一旦受到這些……刁滑之徒……的蠱惑……尤其是在國外,便不知怎麼地堅持不住了。”
“我想,這全都是因為我們……疲勞的緣故,”老顯貴擺出一副權威的口氣懶洋洋地說,“嘿,他們那一套傳道的方式……也很講究,自有特色……還善於嚇唬人。1832年在維也納時也有人嚇唬過我,請你們相信,不過我沒有受誘惑,從他那裡逃跑了,哈!哈!”
“我聽說,老爺,您那時是跟美人列維茨卡婭伯爵夫人一起從維也納逃到巴黎去的,拋棄了自己的職務,而不是逃避耶穌會,”突然別洛孔斯卡婭插嘴說。
“哎,要知道是逃避耶穌會,反正就是逃避耶穌會。”顯貴老頭因為愉快的回憶而放聲笑著,接過話茬說,“您好像是很虔誠的,現在在年輕人中是很少能見到的,”他親切地轉向列夫·尼古拉耶維奇公爵,後者正張大了嘴巴聽著,仍然顯得非常驚愕;顯貴老頭顯然想進一步瞭解公爵,出於某些原因他對公爵很感興趣。
“帕夫利謝夫是個頭腦清醒的人,是基督教徒,真誠的基督教徒,”公爵突然說,“他怎麼會服從非基督教的……信仰?天主教反正是一種非基督教的信仰!”他忽然補充說。他雙眼閃閃有神,望著前面,似乎是掃視著所有在場的人。
“咳,這就過分了,”顯貴老頭喃喃地說,同時驚訝地看了一眼伊萬·費奧多羅維奇。
“天主教怎麼是非基督教信仰?”伊萬·彼得羅維奇在椅子上轉過身來說,“那麼是什麼信仰?”
“首先是非基督教信仰!”公爵異常激動並又生硬得失去分寸地說,“這是第一;第二,羅馬的天主教甚至比無神論還壞,這就是我的意見!是的,這就是我的意見!無神論僅僅是宣傳沒有上帝,而天主教走得更遠:它宣傳的是歪曲了的基督,被它誣衊和凌辱了的基督,是反面的基督!它宣傳的是反基督,我向你們起音,請你們相信!這是我個人早已持有的信念,而它卻使我自己深為苦惱……羅馬天主教認為,沒有全世界的國家政權,教會就站不住腳,並高喊: Non pOssumus!*據我看,羅馬天主教甚至不是一種信仰,而完全是西羅馬帝國的繼續,它裡面的一切,從信仰開始,都服從於這一思想。教皇佔領了土地、塵世間的王位並拿起了劍;從那時起一切就是這樣發展的,只是除了劍還加上了謊言、詭計、欺騙、狂熱、迷信、兇惡,他們玩弄人民最神聖、最真實、最純樸、最熾烈的感情,把一切一切都拿去換取金錢,換取卑劣的塵世的權力。這難道不是反基督嗎?怎麼會不從他們那裡冒出無神論來呢?無神論就是從他們那裡來的,就是從羅馬天主教來的!無神論首先是從他們自己開始的:他們是否能自己信仰自己?無神論是從厭惡他們中得到加強的:它是他們的謊言和精神貧乏的產物!這就是無神論!在我們這兒不信宗教的還只是少數特殊的階層,剛才葉甫蓋尼·帕夫洛維奇說得很好,他們是失去了根的階層;而在歐洲那邊已經有人數多得可怕的人民群眾開始不信教了,——起先是由於愚昧無知,由於受謊言的欺騙,而現在已經是出於狂熱,出於對教會和基督教的憎恨!”
公爵停下來喘口氣。他說得快得不得了。他臉色蒼白,氣喘吁吁。大家都彼此交換著眼色;但最後顯貴老頭公然放聲大笑了。N公爵掏出帶柄眼鏡,目不轉睛地端詳起公爵來。日耳曼血統詩人從角落裡走出來,移步走近桌子,露出不祥的微笑。
“您太誇-大-了,”伊萬·彼得羅維奇帶著一絲苦惱甚至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拖長了聲調說,“在那邊的教會里也有一些值得尊敬和道德高尚的代表。”
“我決不是說教會的個別代表。我說的是羅馬天主教的實質,我說的是羅馬。難道教會會完全消失嗎?我從來沒有這麼說過。”
“我同意,但這一切都是眾所周知的,甚至——不需要……這是屬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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