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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成協議之後,她離開了這個房間。
直到紙門後的腳步聲遠離,回身再度點燃新的沉香,讓檀香穩定人心的獨特木味,飄浮在沉靜的空氣中,澤渡幽並才打破寂冷的氣氛——“她說的話,你都聽見了?”直到此刻,澤渡涼才走了出來,凝視著閉合的紙門許久。
不全是謊言,但得為爺爺賭債嫁人的事,她的確欺騙了他。現在他總算能明白,為何她分手那晚會說——有些事叫“宿命”,早已更改不了。
原來是如同他的宿命,她亦逃不了。
許久過後,澤渡涼冷冷地道:“你早知道是她。”
“早知道又如何?”沉靜地閉目打坐,澤渡幽並並不否認。
“為何不早說?”心亂如麻,他問得心好痛。
沒有回頭去看,澤渡幽並卻張開了眼,靜對著沉香緩緩繚繞的嫋煙道:“要讓人看清真相、讓人覺醒有許多方法,痛悟亦是其中之一。”澤渡涼不說話了,為他不得不徹徹底底痛悟的覺醒而沉默。
賭上最後的希望,澤渡涼在曾約定的時間,來到了與永井惠初識的公園。
從凌晨六點起,不吃、不喝、目不斜視,他坐在長椅上等到了午夜十二點。等了整整十八個小時,就僅換來了十八個小時的失望低落。
被“放棄”的苦楚永遠只有當事人會懂,那是一股多麼難以言喻的酸澀!
“回去吧,人不會來了。”透過戴在澤渡涼耳朵裡的隱藏式耳機,澤渡幽並守在不遠處的房車上,在約定的時間裡來接他並催他死心。
澤渡涼抬起了眼,過於沉靜的綠眸底下,讓人看不出任何波動的情緒。
好冷。短短的剎那間,澤渡幽並遠遠見著,澤渡涼將心封閉了起來。
僅僅是花上一天相處的戀愛物件,她為何能讓涼有了如此悲傷的神情?難道他真動了凡心……聖靈教的預言長老,是不是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神算哪!
看著澤渡涼從長椅上落寞起身,正要往車子的方向走來,澤渡幽並卻看到了另一角落的白色身影,心臟漏跳一拍才看清人影,快速朝對講機道:“涼,左邊後面,她來了!”想嚇死人哪!子夜裡穿著白衣晃盪,沒看清還以為是嚇人的鬼魅出籠。就算澤渡幽並是昂藏七尺之軀的大男人,在深夜無人走動的公園裡,乍然一瞥也不免受了驚。
澤渡涼的綠眸一亮,急忙朝澤渡幽並所指示的方向看去。
果真,永井惠站在那兒,直直地朝他走來。
“你還在?”對他的凝望回以微笑,她故作輕鬆的笑容裡,彷佛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她知道他今天會來,卻意外他會如此死心眼,等到了午夜十二點還不離開。
“我在等你。”他那鎖住她的眼光是如此地灼熱。
見他要走上前,她突然開了口:“我見到我要嫁的男人了。”
“……所以呢?”聽見她有話要說的雙關語,澤渡涼不得不頓住雙腳。
原來……她不是為他改變了心意……
哈,他竟有所期待!
“其實,他沒我想像中的糟。”眼神移向灰暗卻掛滿星斗的天空,她彷佛在對自己說話般低喃著:“是我當初把他想像得太糟了。”略微一頓,澤渡涼的聲音跟著沉寂,平冷地問:“你不是說他是個痴肥、矮短、長得像鬼的醜男人?”多諷刺哪,她所形容的人竟是自己。
沒見過面之前,她就已經先入為主地給了他這樣難聽的評價。
想他,還曾經為她大感不值、心疼她會被糟蹋了。
“老實說,那只是我的猜測。”永井惠仍是笑,就事論事般道。
“你想,會用賭債逼迫我爺爺讓我嫁的男人,沒見過之前我能有什麼好感?”
“見過之後,你就改變了想法?”老天!他心痛得想殺人。
“是呀,其實他還挺不錯,身家優渥,人長得酷酷帥帥的,只差了可能不太有人情味。就被『賣了』而言,那種丈夫我實在沒有什麼資格好挑剔的,你說是不是?”
“你對我呢?難道……一點感覺也沒有嗎?”幾乎快要絕望,他愈見冰沉的語氣緩緩緊繃,呼吸也逐漸困難。
如果是幽並讓她“無怨無悔”,何以她要和幽並做出那番婚前協議?難道是看出幽並的冷情,欲置之死地而後生?她是那麼地聰明是不……
“對你……”從滿天星斗移回眼光,她將眼神放在他身上了,語氣卻帶著笑謔調侃:“你對我,應該只是一時的同情憐憫;我想,我們之間不會有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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