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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得沒處用了,就瞎花!”
“今天我花了不到兩先令呢。”他說。
“你不會白白喝醉的。”她回答道。她突然發怒了,“如果你依靠著你那個寶貝傑裡,他有能力,讓他去照顧一下他的孩子吧,他們需要照顧。”
“胡扯,胡扯,閉嘴,娘兒們。”
兩人劍拔弩張,什麼都不顧了,互相爭嚷著。她和他一樣怒火沖天,他們就這麼一直鬥著嘴,最後他叫她騙子。
“不”她大喊,跳了起來,幾乎喘不過氣來。“你少血口噴人——你,這個披著羊皮和最卑鄙的大騙子。”
“你是個騙子!”他砸著桌子,大喊道:“你是個騙子,騙子!”
她努力支撐著,緊握兩個拳頭。
“你把屋子都燻臭了。”她叫喊著。
“那就滾出去——這是我的房子,滾出去!”他大喊,“是我弄來的錢,不是你的,這是我的房子,不是你的,滾出去——滾出去!”
“我會走的,”她大聲說:突然,在軟弱的淚水中顫抖著,“啊!要不是,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早走了。啊,我後悔沒有在幾年前生第一個孩子後離開。”——突然,她止住流淚,怒不可遏地說:“你以為我會為了你留下嗎——你以為我會為你而停留1分鐘嗎?”
“那就滾,”他像瘋子一樣咆哮著,“滾!”
“不!”她轉過臉,“不!”她大叫,“你別想隨心所欲,你別想為所欲為。
我還要照看孩子們。聽我說,“她訕笑著”我會放心地把孩子交給你嗎?“
“滾!”他粗聲粗氣地喊:“滾!”舉著拳頭,但不敢動手,因為他害怕她。
“我的天,如果我能離開你,我只怕高興得笑都來不及!”她回答道。
他走到她跟前,眼裡充滿血絲,臉色漲紅地向她湊過來,抓住她的胳膊。她嚇得尖叫起來,掙扎著。這時他稍微清醒了一點,粗聲喘著氣,粗魯地把她推向屋外;還使勁向前推了一下,砰的一聲,把她關到門外。他回到廚房,跌坐在扶手椅上,腦袋熱血洶湧,沉在兩膝之間。他本來精疲力竭,再加上爛醉如泥,逐漸昏睡過去了。
八月的晚上,月亮很高很美,莫瑞爾太太氣得失去了知覺,猛一顫抖發現自己在一大片銀光中,身上備感清涼,這更使她激動的心靈憤怒不已。她無助地站了一會,呆呆地看著門口那些發光的黃葉子,深吸了一口氣,沿著花園小路走著,她的四肢顫抖,腹中的孩子也在不停地動。有一陣,她不由自主地想剛才的場面,一遍又一遍,那些話,那些情景,就像燒紅的烙鐵烙在她的心靈上。每次回想剛才的情景,烙鐵就重複落在同一點上,留下深深的印記,已經不覺得痛了。最後她清醒了,發覺是在黑夜中。她害怕地向四周張望,已經走到了屋邊的花園裡,在長長的院牆下種著紅醋落木,她在邊上走來走去。花園狹長,隔著茂密荊棘樹籬,與兩排房子之間的路相鄰。
她匆忙從旁邊的花園到前邊的園子,月亮從前面的小山上升起,清光撒滿了河川區所在的整個山谷。她站在那兒,沉浸在銀白的月色之中,臉也沐浴著月色。站著站著,又悲從中來,又持以平靜,熱淚盈眶,她不停地自語道:“討厭的東西!
討厭的東西。“
似乎有異樣的東西引起她的警覺。她壯著膽子想看看究竟是什麼,原來是挺拔雪白的百合花在月光中搖曳,空氣中沁透著淡淡的清香,好象有精靈附著似的。莫瑞爾太太害怕地輕輕吸了一口氣,她摸著這些大朵百合花白色的花瓣,哆嗦起來。
花瓣好象在月光下伸展開來,她把手伸進白色的花蕊裡,她手指上的金粉在月光下朦朧不辨。她彎下腰仔細地看這些花蕊上的黃色花粉。但只看到暗淡的顏色。然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這香氣,幾乎讓她頭暈。
莫瑞爾太太斜靠在花園門口,朝外看著,一時出了神。她不知道她想了些什麼,除了噁心的感覺使她意識到胎兒的存在之外,她自己似乎像花香一般溶化在晴朗蒼白的夜色裡。一會兒,胎兒也和她一起溶化在這個月光中。她和群山、百合花、房屋化為一體,在靜夜中沉睡。
她清醒過來時,疲倦得只想睡覺,她懈怠地看了看四周,那一支支白色的夾竹桃像鋪著亞麻布的灌木叢。一隻飛蛾在花叢上飛過,穿過花園。她目送著飛蛾,清醒過來。夾竹桃濃郁的香味使她精神倍增。她沿著小路走著,在白玫瑰叢前徘徊了一陣。這花聞起來又香又純。她摸了摸白玫瑰的花瓣。白玫瑰清新的香氣和又涼又軟的葉子使她想起早晨和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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