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現在沒有時間畫畫了,火車什麼時候開?我得趕緊去凱斯頓了,我只好扔下臥室不管了。”
“我可以替你收拾。”保羅說。
“你不用。我想可以趕七點鐘的車回來。哦,我的天,他要惹出來多少麻煩啊。
而且丁德山口那段花崗石路——還不如叫它碎石子路——簡直可以把他顛死。我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修修這條路。這麼糟糕的路,何況坐救護車的人都是急病人。
為什麼不在這兒開一家醫院呢。如果那位老闆買下了礦區,天哪,會有足夠的事故發生,不用擔心醫院會倒閉。可是他們就不這樣做,卻一定把人放在一輛慢吞吞的救護車裡,送到十英里外諾丁漢去。這太不像話了!咳,他還要找岔子!他一定會的。我知道誰陪他,巴克,我想就是他,可憐的傢伙,他寧願躲在任何地方,也不想住在醫院裡。可是我知道巴克會很好地照顧他。還不知道他要在醫院住多久——他討厭住在那裡!不過,如果只是腿部受傷,那還不算太倒黴。“
說話的工夫她一直在準備著,匆匆取掉圍腰,她蹲在燒水鍋面前,把熱水慢慢地灌進水壺裡。
“我想把這個燒水鍋扔在海底裡!”她大聲說著,一邊不耐煩地擰著水龍頭。
真是奇怪,這麼矮小的女人有一雙漂亮又有勁的胳膊。
保羅收拾好東西,放上茶壺,擺好桌子。
“四點二十才有火車。”他說,“你的時間很充裕。”
“哦,不,我沒多少時間了。”她大聲說,一面擦臉,一面從毛巾上眨著眼睛望著他。
“不,你來得及,不管怎樣你得喝杯茶。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凱斯頓嗎?”
“陪我一起去?我倒想問問,為什麼陪我去?現在,我還應該給他拿些什麼?
唉,天哪!他的乾淨衣服——上帝保佑,是乾淨的。不過最好還是烘乾一些。還有襪子——他用不著襪子了——我想,還要一條毛巾吧,還有手絹,還有別的什麼?“
“梳子、刀、叉和勺子。”保羅說。父親以前住過院。
“天知道他的腿怎麼樣,”莫瑞爾太太接著說,一面梳著她那棕色的,細軟如絲的頭髮,不過摻雜著幾縷白髮。“他特別注意洗上半身,下半身他就覺得沒必要洗,不過,這樣的人在醫院裡也是見多不怪了。”
保羅已經擺好了桌子,他給母親切了兩片薄薄的黃油麵包。
“給你。”他說道,在她面前放了一杯茶。
“再別煩我!”她煩躁地喊道。
“可是,你必須吃點,東西都擺好了。”他堅持說。
於是她坐下來,輕輕抿著茶,默默地吃了點麵包,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幾分鐘後,她離開了,要步行兩英里半才到凱斯頓車站。她把帶給丈夫的東西全放在一個鼓鼓的網兜裡。保羅看著她行走在樹籬間的大路上——一個身材矮小、步履匆匆的背影,想到她又陷入痛苦、煩惱的深淵,他又為她而感到痛心。她內心焦急,疾步如飛,感到身後兒子的心緊緊地跟隨著她,感到他在盡力為她分擔重負,甚至支撐著她。她在醫院時,她想到:“如果告訴孩子情況是多麼的糟糕,他會很擔心的。我最好還是謹慎點。”然而當她步履艱難的往家走時,她卻感覺他會來分擔她的重擔的。
“情況糟糕麼?”她一進門,保羅就問。
“不能再壞了。”她回答。
“什麼?”
她嘆著氣坐了下來,解開帽帶,兒子望著她仰起的臉,和那雙辛勤勞作的小手在頜下解著那個結。
“不過,”她回答道,“並不是很危險,可是護士說,是粉碎性骨折。你看,一大塊石頭砸在他腿上——這兒——是有創骨折,有些折骨把肉都戳穿了。”
“啊——太可怕了!”孩子們驚呼道。
“而且,”她繼續說,“他自然嚷嚷著他快死了——他要不叫才怪呢。‘我不行了,親愛的!’他看著我說:”別傻了!‘我說,’不管砸得多厲害,你也不會因為一條斷腿要命的。‘’我不會活著出院的,除非進了棺材。‘他嘟囔著。’得了‘我說,’等你好點,你讓他們把你放在棺材裡抬到花園裡開開心,我想他們也會的!‘’只要我們覺得那對他有好處。‘護士長說。她是一個很好的護士長,就是相當嚴格。“
莫瑞爾太太摘掉帽子,孩子們在靜靜地等著她說下去。
“他的情況糟糕,”她繼續說:“一時好不了,這一下砸得很重,失了好多血,當然,這次也很危險。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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