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了一個金鎊,穿戴好後就走了。她急匆匆地趕到凱頓車站,在諾丁漢等了近一個小時,搭了一輛特快列車去了倫敦。她戴著她黑色的帽子,矮矮的身材焦急地走來走去,問搬運工怎樣到艾爾默斯區。這次旅程的三個小時,她神色迷茫地坐在車廂角落裡,一動不動。到了皇家岔口,還是沒人知道怎麼去艾爾默斯區。她提著裝著她的睡衣、梳子、刷子的網兜,逢人便打聽,終於,有人告訴她乘地鐵到坎農街。
當她趕到威廉的住處時已經六點了,百葉窗還沒拉下來。
“他怎麼樣了?”她問道。
“不太好。”房東太太說。
她跟著那個女人上了樓。威廉躺在床上,眼裡充滿血絲,面無血色,衣服扔得滿地都是,屋裡也沒生火。一杯牛奶放在床邊,沒有一個人陪他。
“啊,我的孩子!”母親鼓起勇氣說。
他沒有回答,只是望著她,可是好象並沒有看到她一樣。過了一會兒,他開始說話了,聲音模糊不清,好象是在口授一封信:“由於該船貨艙漏報,糖因受潮結塊,急需鑿碎……”
他已經沒有知覺了。在倫敦港檢驗船上裝的糖是屬於他份內的工作。
“他這樣已多久了?”母親問房東太太。
“星期一早晨他是六點鐘回來的,他好象睡了一整天。然後到了晚上我們聽到他說胡話了。今天早晨他要找你來,因此我拍了電報,我們還請了一個醫生。”
“能幫忙生個火嗎?”
莫瑞爾太大努力地安慰兒子,想讓他平靜下來。
醫生來了,他說這是肺炎,而且還中了很特殊的丹毒,丹毒從硬領磨爛的下巴開始,已經擴散到臉部,他希望不要擴大到腦子裡。
莫瑞爾太太住下來照顧他。她為威廉祈禱,祈禱他能再認出她來。但是這個年輕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晚上,她和他一起同病魔鬥爭著。他顛三倒四地亂說一氣,始終沒有恢復知覺。到半夜兩點時,病情突然惡化了,他死了。
莫瑞爾太太在這間租來的房子裡像石頭一樣靜靜地坐了將近一小時,然後,她喚醒左右鄰居。
清早六點,在打雜女工的幫助下,她安置好威廉的屍體。然後,她穿行在陰鬱的倫敦村去找戶籍官和醫生。
九點鐘,斯卡吉爾街的這間小屋裡又接到了一封電報。
“威廉夜亡,父帶錢來。”
安妮、保羅、亞瑟都在家,莫瑞爾上班去了。三個孩子一句話也沒說,安妮害怕地嗚咽起來,保羅去找父親。
那一天,天氣晴朗明媚,布林斯利礦井的白色蒸汽在柔和的藍天陽光下慢慢地融化了,吊車的輪子在高處閃光,篩子正往貨車上送著煤,弄出一片嘈雜聲。
“我找我爸爸,他得去倫敦。”孩子在井口碰見第一個人後就說。
“你找沃爾斯特。莫瑞爾吧?去那邊告訴喬。沃德。”
保羅走到頂部那間小小的辦公室。
“我找我爸爸,他得去倫敦。”
“你爸爸?他在井下嗎?他叫什麼?”
“莫瑞爾先生。”
“什麼,莫瑞爾,出什麼事啦?”
“他得去倫敦。”
那人走到電話旁,搖通了井底辦公室。
“找沃爾斯特。莫瑞爾,42號,哈特坑道。家裡出什麼事了,他的孩子在這兒。”
然後他轉身對著保羅。
“他馬上就上來。”他說。
保羅漫步走到井口頂上,看著罐座託著運煤車升了上來。那隻巨大的罐籠停穩後,滿滿一車煤被拖了出來,另一節空煤車被推上罐座,不知什麼地方響起了鈴聲,罐座猛地動了一下,像石頭一樣飛速跌落下去。
保羅無法接受威廉已經死了,這是不可能的,這兒不是依然熱熱鬧鬧的嗎?裝卸工把小貨車搬到了轉檯上,另外一個工人推著貨車沿著彎彎曲曲的井口鐵軌向前跑去。
“威廉死了,媽媽去了倫敦,她在那兒幹什麼呢?”孩子問著自己,彷彿這是一個猜不透的謎。
他看著一隻接一隻的罐籠升了起來,可就是沒有父親。終於,在運煤車旁,他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罐籠停穩後,莫瑞爾走來了。由於上次事故,他的腿稍微有點瘸。
“是你,保羅?他更嚴重了嗎?”
“你得去趟倫敦。”
兩人離開礦井,好多人好奇地看著他們。他們走出礦區,沿著鐵路向前走去。
一邊是沐浴秋天陽光的田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