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2/4 頁)
口唾沫,慢慢地逼近。保羅膽怯了,他重新跨上臺階。
突然,不知從哪兒飛來一拳,正擊中他的耳朵,他無法招架,朝後倒了下去。他聽見了道伍斯像頭野獸在呼哧呼哧喘聲,接著膝部又捱了一腳,痛得他天旋地轉地爬起來,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正擺好架式等著他,一下子猛撲了過去,他只感覺到對方在亂踢亂打,可打在身上並不很痛。他像只野貓,緊緊地纏著這個身材比自己高大的人,最後,道伍斯摔倒了,這一下他可心慌意亂了,保羅也跟他一起倒下了,他完全出於本能地伸出雙手去扼對方的脖子,道伍斯又氣又痛,還沒來得及掙扎,保羅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領帶,指關節扼住了他的喉部。保羅完全是出於一種本能,完全沒有理智,也沒有感覺,他那本來就很靈活很結實的身體正死死地壓住對方正在不停地掙扎著的身子。他幾乎沒有一點意識了,完全是由身體的本能去殺死對方。
他對此既無感覺也無理智。他緊緊地壓住對方的身體,自己一面挪動著想達到扼死對手的目的,一方。面恰到好處地擊退了對方的掙扎。他一聲不響,全神貫注一點也沒鬆勁,漸漸地他的指關節越扼越深。他感到對方的掙扎也越來越厲害,他的身子越來越收緊,像擰螺絲似的,漸漸的越來越用勁,似乎非要擰碎才會罷休。
突然,他一下子鬆開了手,滿心涼愕和恐懼。道伍斯此時已經屈服了。保羅意識到自己幹了些什麼,頓時感到身子湧過一陣疼痛。他手足無措,稀裡糊塗,冷不防,道伍斯突然使勁動了一下,又開始掙扎起來了。保羅的兩手本來正緊緊抓著對方的領帶,此刻被對方一把扭開,於是保羅被狼狽地甩在一邊。他能聽見對方那可怕的喘息聲,可他完全癱在那兒了,迷迷糊糊地躺著,他感到自己又受到了對方的幾下毆打,最後失去了知覺。
道伍斯像一隻野獸似的疼得直哼哼著,踢著趴在地上的對手。突然,不遠處傳來了淒厲的火車汽笛聲。他吃驚地回過頭去,疑惑地張望著。是什麼來了嗎?他看見火車的燈光從眼前閃過,覺得好像有人在走近。於是他急匆匆地穿過田野向諾丁漢姆方向逃去。他邊跑邊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腳上某個地方,剛才隔著靴子曾踢中那小子的某根骨頭。這一腳踢出的那可怕的聲音似乎還在他腦畔迴響,為了逃避這可怕的迴響,他匆匆地逃離開了這個地方。
保羅逐漸甦醒過來了。他明白自己在哪兒,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他就是不想動彈。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小小的雪花飄落在他臉上搔得癢癢的。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躺著該有多舒服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雪花不斷地喚醒了本不想醒來的他。他終於想爬起來了。
“我可不能就這樣躺在這兒,”他說,“這是愚蠢的。”
但他還是一動不動地躺著。
“我說過我要爬起來,”他重複了一遍,“為什麼還不動彈?”
不過還是過了好半天,他才強打起精神來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爬了起來。由於疼痛,他覺得頭暈眼花,心裡噁心得直想嘔吐,不過頭腦還很清醒。黑暗中,他蹣跚地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然後穿上,把鈕釦一直扣到了耳朵根上。然後又摸了半天,才找到帽子。他不知道臉上是否還在流血,就這樣,他盲目地走著。每走一步都痛得讓他想嘔吐。他來到水池邊洗了洗手和臉。冰冷的水刺激著面板,不過有助於他恢復神志。他爬過小山去搭乘電車。他要回到母親身邊——他必須回到母親身邊——這是他此時此刻唯一的本能的意志。他儘量掩住臉,痛苦不堪地掙扎著向前走去。
他走著走著,地面彷彿在不斷地傾斜。他覺得自己像飄在虛無縹緲中,直想嘔吐。
就這樣,他終於走回了家,這一路就好像是一場惡夢。
家裡人全都睡了。他照了照鏡子,只見臉色蒼白,佈滿血痕,像一張死人的臉。
他洗了把臉,就上床睡了,這一夜是在半夢半醒中度過的。早晨,他醒來時,發現母親正望著自己。她那雙藍眼睛——正是他想看到的。她就在這兒,他又有她照看了。
“不太厲害,媽媽,”他說,“這是巴克斯特。道伍斯打的。”“告訴我傷著哪兒了。”她平靜地說。
“我不知道———可能是肩膀傷了。媽媽,就說是騎腳踏車摔的。”
他的胳膊無法動彈。一會兒,小侍女米妮端著茶上了樓。
“你媽媽差點兒把我的魂兒都嚇掉了——她剛暈過去了。”她說。
他聽後感到十分難過。母親在照料著他。他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
“好了,現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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