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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越心中苦笑不已。盜用〃後人〃詩詞,偶一為之,不過一笑而已,做得多了,卻難免有一種罪惡感,實在並非所願。只是想到這也是自己在古代立足最好的辦法,也就只好繼續做下去了。當下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悠悠說道:〃詩賦之學,於國於家,並無半點用處,不學也罷了。況且過了今科,進士科就要罷詩賦、帖經、墨義。從這科開始,殿試更要專試策論……這詩賦之學,漸漸不再為國家取材之繩了。〃
蟲工木橋◇BOOK。◇歡◇迎訪◇問◇
第10節:第一章 聲名鵲起(9)
柴氏兄弟心裡一直記掛著此事,只是無由相問,這時石越忽然主動提起,柴貴誼便先忍不住,道:〃自從今年二月以王安石相公為參知政事,創辦置制三司條例司、議行新法起,六月御史中丞罷,七月立淮、浙、江、湖六路均輸法,八月御史臺十數名御史皆以論新法被罷……如今正是國家改革變法之時,石兄又說進士科將罷詩賦,想來這也是新法的一部分?只是我聽說慶曆年間也曾罷過詩賦,不久卻又恢復了舊制,罷詩賦到底是於國家有利還是有害呢?〃
柴氏兄弟是土生土長的蜀人,受蜀派影響,多有傾向佛老宿命之說,因此他們也更容易相信石越的神秘主義論調。他們此時想進一步瞭解的,倒不是廢不廢除考試詩賦,而是罷詩賦的利弊以及與時局的關聯,瞭解這些,有利於他們把握政治脈搏,在省試時交一份讓執政大臣滿意的答卷。
石越見他把一年內朝廷發生的大事說得絲毫不爽,不由笑道:〃我一介布衣,不敢妄言朝政得失。這裡都是自己人,而罷詩賦的事不久就要公佈了,故才敢無所顧忌,亦不過是希望諸兄能早做準備。至於別的,則非所宜言了。〃
不料柴貴誼提到均輸法,卻勾起了唐甘南的牢騷,他忍不住冷笑道:〃均輸均輸,官府來做生意,我們這些做生意的老百姓可就慘了。我們西南的還好一點,東南那邊最倒黴。〃唐棣沒想到唐甘南竟然敢指責朝政,想是怨氣實深,連忙笑道:〃咱家以後少囤些貨物居奇便是了。這均輸法是官家增加收入的良方,不見的是壞法。〃唐甘南頓時醒悟,連忙打了個哈哈,笑道:〃不錯,不錯,反正生意還得做。〃
石越心中一動,走了過來,向唐甘南問道:〃不知二叔做的是什麼生意?〃
唐甘南怔了一怔,他不知道石越因為和唐棣平輩論交,按現代人的習慣,便跟著唐棣叫他二叔。見石越叫得如此親熱,不由得一怔,不過轉過念來,也覺親熱,便笑道:〃無非是蜀錦、陶瓷、絲綢、木材之類,有時候也賣點美酒茶葉,不過那卻是朝廷管得嚴的物品。〃
石越又問道:〃可曾販賣棉布?〃唐甘南奇道:〃棉布?棉布產量不大,做工繁瑣,利潤又少,遠不如絲綢絹緞……賢侄卻為何對此感興趣?〃石越搖搖頭,沒有回答,靜靜思忖了一會兒,又問道:〃二叔可知道棉布織成的工藝?〃唐棣等人見石越居然和唐甘南談起什麼棉布來,無不莫名其妙,只有桑俞楚卻覺得蠻有意思,忍不住插口說道:〃豈有不知之理!我姐夫沒做過棉布生意,我卻是做過。我曾親眼見那些織戶做過這些事情:凡要織成一匹棉布,首先得脫棉籽,但棉籽生於棉桃內部,並不好剝,或用手剝,或用鐵筋碾去,然無論用哪種方法,織戶辛苦一天,收穫卻甚有限。大量的棉花堆積,要花費無數的人力來脫棉籽,故此這棉布之成,最先一件事就要花這許多的人力。其後無論是彈棉花,還是紡成棉紗,都是極為耗時耗力。而棉布的利潤又遠遠比不上絲絹,故此我大宋境內,做棉布的織戶甚少,也就是福建、嶺南、崖州有人靠此謀生。〃石越見他說得明白,不由連連點頭,唐棣等人卻恍如在聽天方夜譚。
〃如果有人能夠使得棉紡的過程變得簡單,並且可以大批的生產,以桑伯父和唐二叔看來,這棉布的利潤又能當幾何呢?〃石越似乎是隨口問道。二人眼睛一亮,異口同聲道:〃真能如此,利潤不可限量。〃說完,桑俞楚嘆了口氣,道:〃這又談何容易?〃唐甘南卻嘻笑問道:〃莫非賢侄有辦法?〃
石越正要回答,桑充國卻已不耐煩了,本來他以為石越不過是喜歡博物,談些民間紡織之事,當做趣談顯示自己的淵博,不料看這光景,竟然真的討論起生意的事情來了。他忍不住出言諷刺道:〃君子言義不言利,以石兄之才,卻不知道為什麼要對這孔方兄如此看重?〃他這一句話雖然有點無禮,卻也說出了唐棣等人的心裡話,眾人默不作聲,都想看石越如何辯解。
石越看了桑充國一眼,淡淡的說道:〃桑兄只怕讀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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