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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來了。
事情發生在“起靈”(抬棺材)的時候。
保長白良是大虯、蓮仙請的總管,起靈時在安排給天時媽抱“神匣”(安放靈牌的匣子)和抱“紙盆”(焚化紙錢瓦盆)的問題上有些犯難了。為什麼?就因為這抱神匣和抱紙盆是有講究的。神匣是安放死者靈魂的處所,而紙盆則是亡靈在陰間生活的依靠。那些焚化在盆裡紙錢就是亡靈在陰間日常用度需要支付的財富。而捧抱這兩樣物件的人的身份,則是明確而嚴格的。那就是,捧這兩樣尊貴物件的人,必須是一直承擔“供奉亡靈”責任的人。那麼誰是承擔這樣重任的人呢?禮法規定,必須是承傳著死者血脈的親兒親孫,而且是嫡出(正妻所生)的長子、長孫來做。當然,承擔如此重任的人,也享有天經地義的權利,那就是他是死者財富的天然繼承者。假如死者兒孫眾多,那麼捧“神匣”和抱“紙盆”者在眾多兒孫中無疑享受最為優厚的一份。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07章 心毒計狠族叔搗鬼 義正辭嚴大舅安神(11)
可是現在讓白良保長為難的是,天時媽的親生兒子過世了,而她的親孫子尚不滿兩歲。不要說抱沉重的紙盆,就是並不沉重的神匣他也抱不了,要抱,也得是跟死者關係親近而死者信得過的人。論血緣遠近,那麼就該是天歡天喜,可白良清楚地知道天時媽在世時對這兩個堂侄是十分厭惡的。她喜愛的信任的是她的乾兒子陳大虯,可陳大虯卻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他想問問蓮仙的意思。蓮仙此刻是最有發言權的。她是天時媽的承重孫——馮暄璋——的母親,就像《二進宮》那戲裡頭的娘娘一樣。讓誰抱神匣抱紙盆必須聽聽她的意見。
白良剛把蓮仙叫到收禮記賬的禮房,馮成海也跟著走了進來。
白良說:“成海你來了就正好。咱得商量一下,叫誰抱神匣叫誰抱紙盆呀?”
“叫天喜抱神匣,叫天歡抱紙盆麼。”馮成海不假思索,脫口就說出了這樣的安排。
白良眼盯著馮成海沒有應聲。
蓮仙問:“憑啥叫他倆來抱?”
馮成海說:“他倆姓馮,是你阿公最親最近的侄兒。而且,你媽在世時還想叫天喜過繼呢。”
蓮仙壓著怒氣盡量平和地說:“三大,這會兒你嫑說這話了。這事俺媽給我說過,那只是你的意思。俺媽有親親的親孫子在哩,根本無需叫誰過繼。你放心,有俺璋璋娃,抱神匣的事輪不到旁人。”
馮成海臉上一赤一紅,調門兒也高了:“璋璋那麼小,他能抱了神匣?”
“能抱。璋璋快兩歲了。”
“他抱了神匣能往墳上走?”
“叫人把他抱上就能走。”
“叫誰抱?”
“叫他幹大抱。”
“他幹大?陳大虯?”
蓮仙堅定地說:“對!”
馮成海的臉霎時更紅得血染了似的,高喉大嗓地喊道:“陳大虯他算是哪一營的兵?哪一路的將?你婆婆是馮家的媳婦,抱神匣抱紙盆的事只能由姓馮的後人來做。馮家門裡男人沒死絕,憑什麼要他姓陳的來扮這個大頭娃呢?”
蓮仙仍然耐著性子說:“大虯是我媽的乾兒子。由他來抱上我媽的親孫子,情上理上,也都能說得過去。”
白良忙接住話茬兒說:“我覺著蓮仙說得有道理,就叫大虯抱著暄璋……”
馮成海口氣蠻橫地說:“不成!要抱,也得叫天歡天喜抱!”
蓮仙的語氣也強硬起來:“叫誰抱也不能叫天歡天喜抱!”
馮成海幾乎是吼叫著問:“為啥?!”
蓮仙說:“因為俺媽活著的時候就見不得他倆。叫他倆抱神匣我怕我媽的魂靈兒不得安寧。”
天歡、天喜是早就做好鬧事的準備了,他爸進禮房的時候,這弟兄倆就已等在了禮房門外,這會兒聽見蓮仙這樣說話,弟兄倆也擠進房來,你一句我一句地質問蓮仙:
“你憑啥說俺大媽見不得我?她是罵過我一回還是打過我一回?”
“我對俺大……大媽好……得太太,大媽對我也好……好得太……太,你咋能說……”
“你說怕我抱神匣大媽的魂靈不得安寧,叫我說,我大媽的魂靈知道了陳大虯做的事,恐怕才能氣死呢!”天歡的話裡已暗含了殺機。
蓮仙問:“他做了什麼事?”
天喜說:“他知……知道,你……你也知……道。”
白良見此情景,連忙攔住說:“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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