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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悲傷和埋怨,幾個人開始設想:防什麼?怎樣防?
大虯娘說:“馮成海是天時門裡最近的長輩,他十有*要端出主人家長輩的架子,在這屋裡耍他的五馬長槍,東東西西都得聽他的指撥。”
春來說:“指手劃腳到最後,肯定還要‘踅摸’旁的。”
大虯、蓮仙都明白那“旁的”是什麼,也都同意春來的分析。可是,能不讓他來麼?蓮仙是晚輩媳婦,大虯是外姓人,絕對不能阻擋成海這個親門本家的長輩來參加葬禮。可他只要來,肯定就會西短東長地生出許多事端來。
怎樣才能既讓他來又不讓他隨心所欲地當那“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丞相”呢?
大虯說:“我去尋大舅。大舅來就能彈壓住他。”
大舅指的是天時的大舅。天時媽的大兄弟。成泰遭遇不幸後,天時媽把山貨莊就盤給了他。大舅是乾媽的親兄弟,在自己姐姐的喪禮上是最有發言權的人。有他坐鎮,量他馮成海一家也就不敢興風作浪想弄啥就弄啥了。
大家都覺得這是正主意。
儘管後晌已有人到大舅家去報了喪,但大虯還是連夜親自到大舅家去了一趟。
雖然已是半夜,大舅卻還沒睡。聽了大虯的來意後,說:“你放心。到時候,我自會見機行事的。”
第07章 心毒計狠族叔搗鬼 義正辭嚴大舅安神(10)
第二天,“入斂”。
“入斂”就是把死者的屍體按照一定的禮儀要求裝進棺材。這是相當隆重的一個儀式,死者的同族本家、遠親近鄰,所有該來弔唁的人都要來。天時的大舅二舅大妗子二妗子,香泉鎮二姨和她的幾個兒子兒媳全都來了。村裡的鄉黨朋友來了,親門本家來了,凡姓馮的男女和馮家的媳婦,都屬於“自家人”,都或重或輕地戴著孝。馮北娃來了,四嫂桃葉和她在城裡開鋪子的丈夫來了,馮成海、馮天歡、馮天喜以及天歡的媳婦雪水,自然也都早早地來了。所有的男女孝子,都要在天時媽被放進棺材時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對於天時媽的去世,天歡天喜內心裡是十分高興的,但表面上仍顯出了萬分悲痛的樣子。哭的時候眼淚沒有幾滴,但那嚎的聲音倒還驚天動地,很有一點“孝子”的味道。
馮成海則理直氣壯地擺出馮家長輩的身份,這樣那樣地給畢蓮仙和陳大虯發號施令。問打墓時叫的是哪裡的風水先生,問請的樂人吹手是哪一家的班子,問待客的酒肉菜蔬,問靈前的供品獻果,甚至在主持天時媽喪事的總負責人保長白良面前,也是一副“天降大任捨我其誰”架勢。當有人對他的表現覺得驚訝時,他總會情真意切地這樣說:俺姓馮的一門子裡,離得最近的就是俺兩家了。俺大人(大讀duò,大人即父親)跟俺成泰大哥的大人是親親的弟兄倆呀。俺成泰哥家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嘛。
儘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演戲,但大樣兒上,倒也還合乎他的身份。直到入斂結束,並沒有發生什麼波瀾。
入斂之後第三天,掛“銘旌”。
所謂銘旌,就是在一塊帛或一塊布上,寫下死者的生平事蹟,以表紀念。參加這種儀式的角色,通常都是女婿外甥。——因為兒女們已悲痛欲絕痛不欲生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根本無力來寫文作賦彰顯父母的恩德。而功績恩德不寫出來,又很對不住死去的人。這個時候,血緣稍遠一些悲痛略輕一些的女婿和外甥,就能夠比較冷靜地把死者功德事蹟寫出來供眾人銘記。因此,掛銘旌來的,只是女婿外甥。
天時媽沒有女兒,自然也就沒有女婿。馮成泰不是教書先生,自然也沒有什麼“弟子”。能來給天時媽“掛銘旌”的,就只有香泉鎮她妹妹的三個兒子和馮成泰的兩個外甥。
客人不多,席面也就不多,原本並不需要天歡天喜來幫忙。但是弟兄倆仍然以“主人翁”的積極姿態,跟著他們的父親一起,毫不見外地在蓮仙家出來進去晃盪了一天。儘管這種“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的表現多少讓人有些不大習慣,但大體說來倒也不很過份。
“入斂”和“掛銘旌”兩項重大活動都在風平浪靜中過去了,大虯和蓮仙倒有些奇怪:咱是不是把人想得有些“過”了呢?
接下來就是最為隆重的“出殯”了。
“出殯”的頭一天晚上,該“接靈”的接靈,該“獻飯”的獻飯,該三拜九叩的三拜九叩,嗩吶吹著,絃索響著,樂人們唱著,孝男孝女們哭著……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就在大虯和蓮仙以為可以順順當當把喪事辦完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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