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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自己人格分裂了。
之後,花了不少的時間,慢慢消化腦海裡的訊息,從那裡頭,約略看見了白起一生的記憶,理解他所想要告訴自己的東西,感受到他的無奈、他的堅強,所有的兇、欲、愛、恨、痛,在思緒起伏中一一湧現,當把這些沸騰於胸中的情感平復,睜開眼睛,赫然發現自己正漂浮於空,與雲同在。
在那一刻,心裡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突破小天位,到達三大神劍那樣級數的強天位了。
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多歲,就已經擁有如此力量,這份成就連三賢者都望塵莫及,蘭斯洛感到無比地驕傲。但這份驕傲卻不長久,因為自己之所以能如此快速地得到突破,主要是建築在旁人的犧牲上,這樣子的進步,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但自己卻沒得選擇,也無法逃避。正如同面對栽培自己十餘年的養父皇太極一樣,這份恩情,自己已經還不回去了,只有藉著不斷開創成就,以榮光與驕傲,作為緬懷故人的祭禮。
養父皇太極、師兄王五、大舅子白起,這三個人都是對自己有莫大恩情的人,可是,他們又從不需要自己為他們做些什麼,唯一寄望於自己的,反而是不受他們的拘束,自由走出自己的道路。既然如此,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去逃避?
從白起那邊所獲得的智慧,讓自己知道該怎麼樣去處理雷因斯的政事,無關乎善惡,只要能讓雷因斯富強康樂,這樣的作法就值得用。詩人處事上也是一樣,無論手段上怎麼樣,自己確實是希望別去傷害身邊的親人。
對待源五郎的方法就是這樣。如果照本來的情勢演化下去,自己未來所要走的路,勢必與這義弟的理想有重大沖突,那麼,難道到時候要與他翻臉死戰嗎?
雖然現在已經看得出來,以前源五郎數度算計過自己,對自己有著尚難理解的企圖,更在枯耳山、基格魯兩次重要戰役袖手不理,但怎樣也好,他畢竟是自己兄弟,曾付出過他應該盡到的道義。光是為了這點,自己就不希望有與他生死決戰的一天。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樣的思考方式自己可不喜歡,認真來說,寧可讓這段結義情誼出現嫌隙,也要避免出現最終破局的一天。因此,考慮到源五郎的理智、能夠忍讓的範圍,自己與他攤開來把話說清楚,雖然他一定會大為不悅,但這樣一來,雙方路線不會相差太遠,自己擔憂的局面也就不會出現。
對待楓兒也是這樣。或許她很滿足這樣的生活方式,但是就自己看來,她的心中仍是存著心病,只是用她本身的堅強個性,硬是強撐著過下去而已,心病不解,她永遠也難以真正地快樂。
小草、自己和楓兒,三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這點曾讓自己大大地頭痛。
原本在蒙朧的觀念裡,楓兒就像是一個沒有血緣的親人,很難想像一旦少了她,自己與小草會變成怎麼樣?
然而,這樣的發展對嗎?照這樣下去,往後會變成怎麼樣呢?自己與小草恩恩愛愛,而以婢侍自居的楓兒,就像是一個老媽子一樣的僕婦,竭誠竭恐地伺候少爺和少奶奶嗎?單是想到這幕情景,自己就覺得難以忍受。
以楓兒這樣的條件,淪落成那樣子,簡直是屈辱,特別是當她本身還能樂在其中時,看在自己眼裡,怎樣都無法接受。當一種超越理智的憤怒與不平,激烈地衝激著胸口,蘭斯洛愕然地發現了自己的心意。
想讓楓兒幸福……
想讓楓兒得到她應得的待遇……
想讓楓兒有著與小草相等的名份……
把這些念頭歸結起來,所得到的,就是自己原來也愛戀著楓兒的事實。當察覺到這一點,蘭斯洛感到很慚愧、很痛苦。
無論是情分與責任,自己所欠妻子的,就是一輩子也還不清的重債。既然結成夫妻,自己也就該嚴守一個丈夫的本分,對妻子忠誠以待,這不也就是婚約的意義嗎?
既然是這樣,自己又怎能對妻子以外的女性有所妄念了?楓兒是妻子的姊姊,自己倘若對她有非分之想,那豈不是像禽獸一樣無恥之至?這樣不要臉的行為,自己又怎麼能做得出來?
心理上的激烈掙扎,造成重大壓力,特別是察覺自己竟然如此卑劣的那幾天,重大的精神打擊,讓藏身於北門天關附近的蘭斯洛,幾乎整日蹲著,直想把頭埋進泥巴山地裡。
混亂的思緒,最後慢慢地釐清開來。解開蘭斯洛困擾心結的,是他腦海中一抹無法抹滅的白色倩影,曾一度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但到了最後,她的一顰一笑仍深深地烙印在自己心裡,不曾稍有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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