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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雪,
像淚,很溫暖的眼淚,
情人的眼淚!
劍光如雪,長衣如雪,握劍的手慘白似雪!
當他飛劍疾刺,心中充滿了快感,激盪的心情,甚至讓整個人有些飄飄然,血海深仇,切膚之恨,就將一劍了結。
但,當這一劍將刺中實物前,一道人影打橫裡衝出,趴蓋在男子身上,這令他微微一楞。
(是王府侍衛?還是內侍?愚忠的傢伙!)
冤有頭,債也到底有主!唐國李煜豈是濫殺無辜之人。
心念急轉間,他撥劍回抽,打算發出第二劍,再取敵命。
哪知男子驚見敵刃臨頭,正自狂呼“我命休矣”之際,喜覺一個人體衝來當活盾牌,膽顫心驚之下哪顧其他,把背上那人往敵刃一推,寄望阻得敵人一阻,趁機撥腿逃命。
“卑鄙小人,竟用這等無恥手段!”
他勃然大怒,卻已回手不及,劍刃已刺入來人體內,雖覺是其咎由自取,卻總不願就此誤傷人命,又發覺入懷的是個女體,當下硬生生止住劍勢,整個人如箭矢般向後飆射。
劍尖淺入即退,僅僅入肉三分。
男子發力狂奔,將要奔入內堂。他心下大急,不待腳步站穩,向前猛跨一大,揮劍攔截。
劍光水平揮出,便要斬去男子首級。
血光濺起,那女子竟從中攔截,伸手緊緊握住長劍,不使他再能前進半分。
(天殺的愚忠蠢貨,壞我大事!)
眼見良機將逝,他又急又怒,便想猛施辣手招數殺敵。便在此時,他與那女子打了個照面。
天地彷佛死寂了下來。
猶記小蘋初見,兩重心字蘿衣,琵琶弦上說相思!
她把身子覆蓋上去,還來不及弄清發生何事?只覺身體直往後跌,徹骨寒氣襲體,剎時,脊椎一涼,緊跟著便是微微一疼。
沒有多劇烈的疼痛,僅像給蚊子叮了一口般,稍稍麻了一下,慢慢地,麻痺感往下傳去……
(我受傷了,傷得重不重?刺客是什麼人?)
白光再起,劍芒又盛,這些念頭全集中成一個,“那個男人還不能死!死了,過去的犧牲就沒有意義了。”
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她以快得連自己都嚇一跳的敏捷動作,猛地轉過身來,手一伸,將刺去的劍刃牢牢握在掌中。
稠濃的鮮血,順著劍刃滴落。
好痛!
與剛才的麻木不同,手指立刻就痛的失去知覺,而她終於看清了刺客的相貌。
(怎麼會!)
兩人目光交接,心頭皆是劇震,彷佛數十個晴空霹靂在耳畔同時響起。
剎時間,恍若隔世。
他顫著口唇,說不出話來。握劍的手,這輩子從來沒有那麼沉重過。
猶記玉階送別,小兒女笑說眼前事,兩情相悅思無窮,歡喜怎管其他。
誰料一去不歸,鴛鴦翼驚破兩邊飛,生死淒涼無話處,滄桑哪堪回首。
多少日子以來,朝思暮想的那人兒,終於出現在眼前。熟悉的面容上,竟有著全然陌生的表情。該殺的賊天啊!自己到底被奪走了多少的東西啊。
想說些話,但哽塞的喉嚨早已失去功能,兩行清淚,爬上了滿是風塵的臉。
自古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斯情斯景,又怎由得他不流淚。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全身血液,化作淚水奔流,洗去這些年來造成的傷痕。
雖然,那是不可能的……
對不起,對不起啊!嘉敏,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用,居然這麼久了才來接你……
跟我走吧!嘉敏,從嘉哥哥接你離開,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喉嚨間咽嗚出聲,他伸出手來,想把玉人扶起,趁著沒惹出大事前,全速脫出重圍,好好為她填補這些年的傷痛,卻發現她還緊握著劍刃,連忙撤去真氣,使劍刃化利為鈍,再成無鋒。
“啪!”
伸出的手,給無情的撥開,他便猶如給一桶冰水臨頭罩下,呆立當場。
再見情郎,她如何不是淚眼朦朧,柔腸寸斷。眼前的他,是自己懂事以來,魂牽夢縈,誓同生死的夫君啊!
幾百個夜晚,她輾轉難眠,泣不成聲,唯一的念頭,便是隻求速死,而就是為了想再見他一面,才甘願苟活下了的不是嗎?
現在終於見著,知他安然無恙,卻是一頭黑髮盡轉銀絲,顯是不知經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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