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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的蝴蝶扇動著翅膀,竟而令由明至清這等改朝換代的大事都弭換了。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歷史細節的改換,明朝國祚延到了超過四百年,而滿清,眼下還“蝸居”在東北,是大明的一個鄰國。
不過,除了沒有改朝換代之外,歷史似乎依然按照自己的軌跡在往下走。傅家所居的這座城市,乃是被稱為“淮左名都”的廣陵府。這個時代,廣陵府商貿繁榮,尤其是兩淮鹽商,紛紛在廣陵興建宅邸,鹽商捐官,行轅也都設在廣陵府。因此廣陵府的商貿極其繁榮,各地商賈雲集——本來“商”乃是四民之末,大約只有在廣陵府,“商”的地位才會如此之高。當然,由於數百年來,廣陵府不曾遭遇兵亂,此時的廣陵,比傅春兒所知的那個清中葉的揚州,還要更加富庶。
是呀,鹽商的地位一高,就四處買地,建園子,還把人不由分說地連夜趕出來——傅春兒苦笑著想,在這個平行時空,窮人同樣沒地位、沒話語權,像自己的父母,人再好,也一樣被生計壓迫至此,窮人,就是要過仰人鼻息的日子。
過了一會兒,叩門聲傳來,是傅老實與傅陽回來了。一進門,傅陽朝傅春兒使了個眼色,表示他與父親已經成功地從鄭家那裡,討回了合該退還給傅家的二百文。傅春兒心想,這對父親傅老實來說,應該算得上是一個了不得的成就了。
傅老實一副貨郎擔子,就將傅家少得可憐的一副家當挑了回來,一副單薄的鋪蓋,幾件單衣,一個小小的炭爐,外加幾個普通的碗碟。傅陽則抱回來一個木箱子,直接放到了屋裡。而傅春兒則看著家裡這點可憐的家當有些發怔——什麼叫做家徒四壁,這就叫家徒四壁了吧!原本不搬家的時候還不覺著,一搬家,她就發覺家裡的物事,竟然少得可憐。她想,不會是自己“生病”那會兒,家裡的冬衣冬被什麼的,都拿到當鋪去噹噹了吧。
傅陽看得出妹妹的心思,便低聲安慰她:“沒事的,春兒,等一入秋,哥就去做學徒,這樣家裡也多些進項,一定能讓你和爹孃都過上好日子的。”傅春兒點了點頭,心中一直在想,一定要防範光說不練的盲目樂觀主義,總得想個什麼辦法,能夠在這個時空裡,做個靠譜的營生才好。
楊氏聞聲從裡屋出來,輕聲輕語地對傅老實說:“老實!你要不去劉嬸兒那看看,多少買點吃食回來,兩個孩子怕是也餓壞了。”傅老實悶聲應了,從懷中摸出一堆制錢,對楊氏說:“娘子,你先收著,我今日在觀音山上賣得了二百來錢,後來咱家撤租出來,鄭二還倒給了我們二百錢。你都收好了——”傅陽就在旁邊有點氣鼓鼓有話要說的樣子,估計從鄭家那裡要錢出來,也不併是像傅老實說得那麼輕描淡寫的事情。
傅老實出去半晌,迴轉的時候,捧了一個大海碗回來,小院裡登時滿是香氣——
傅陽抽動著鼻翼,道:“爹,什麼好東西,怎麼會這麼香啊!”
傅老實說:“劉嬸家今日生意也不錯,我去敲門的時候就剩了點素面,我想著這邊大德生堂的院子,用火什麼的不方便,就央她幫著做了。劉嬸說今天是觀音菩薩的大日子,所有都是素油做的。娘子,你先吃幾口。我去洗幾個碗來。”
傅春兒連忙站出來說:“爹你先歇著吧!我去洗碗筷來。”說著奔去取了碗筷,在灶間用打來的井水都淘了淘,接著用剛才燒開的熱水都燙了燙,然後捧到院裡來。只見大家都在等她,便問:“娘,你怎麼不先吃點,餓壞了可不好!”
楊氏淺淺地笑著,道:“春兒這麼伶俐,等這麼一會兒兩會兒的,有什麼打緊?”
傅老實這時將大海碗裡的麵條盛了出來,分成四份,他自己伸手取了最少的一碗,連聲道:“吃吧,快吃!”
傅春兒倒也確實覺得餓了,而那麵條卻又出奇的香,油綠油綠的蔥花一點點飄在湯麵上。她吃了一口,就問傅老實:“爹,你說劉嬸這面是怎麼下的,怎麼這麼香?”
傅老實見傅春兒與傅陽吃得開心,呵呵地笑著,道:“你娘平時做的比這還要好啊,春兒今日是餓狠了吧!”
楊氏吃得極文雅,不像傅老實與兩個小的,她只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而且絕對“食不言”,見父女兩個聊得高興,也不說話,只是溫柔的笑笑。傅春兒卻不管這些,接著說:“我吃出來了,這麵湯裡面除了點了些醬油之外,還有很濃的蔥的味道,嗯,不是蔥花,是蔥油!”
傅老實呵呵笑著,說:“春兒說得不錯,今兒劉嬸說了,觀音生日,不動葷油,所以用素油給熬了一點蔥油出來做的澆頭。要是有點豬油在裡面,那才叫好吃呢。等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