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一般,可以關在一個籠子中,讓人一直佔有,那又有多好!
站起身來,她走到花園裡,拿起水壺來澆花,又修剪著花枝。這是她每天早上的固定工作,當杜沂父子去上班之後,她就開始她的園藝工作。這個花園,自從她走進杜家以來,已經和以前完全改觀,扶桑、月季、玫瑰、丁香、金盞……各種花都絢爛怒放,連草坪都饒有生趣,綠得可愛。她以一種藝術家的心情來看著那些花開花謝,和葉生葉落。細心的剪除枯葉敗枝,除去草坪中的雜草,常會工作數小時而不知疲倦。但是,今天不行了,她心不在焉的剪掉了初生的蓓蕾,又對一株百合澆了整壺的水,最後,她乾脆放下水壺,在一棵大榕樹下坐了下來,用手抱著膝,望著一對蝴蝶在花叢中上下翻飛。那是兩隻黃色的小蛺蝶,並不美麗,但,迎著陽光的翩躚姿態,也別有動人的韻致。這使湘怡想起“長幹行”中的句子:“八月蝴蝶黃,雙飛西園草,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
坐愁紅顏老!湘怡的臉紅了,她不該坐愁什麼,嘉文守在她的身邊,並沒有遠離。如果說因為他偶有遲歸的現象,自己就愁這愁那,也未免心胸太狹窄了。但是,是什麼因素使她這樣心神不定?可欣那封信嗎?她終於和紀遠結婚了!這該是一項好訊息,……她換了一個姿勢坐著,是的,這是好訊息,但是,如何告訴嘉文呢?不過,嘉文已經是她的丈夫,難道還怕他會為另一個女人的結婚而難過嗎?她只需要輕描淡寫的說:“嘉文,你知道嗎?紀遠和可欣已經結婚了!”
但是,這是不行的!她煩惱的用手抹抹臉,樹蔭下十分陰涼,她卻在出汗。不能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嘉文是個易於受驚的人。仰靠在樹幹上,她抬頭注視著澄碧的天,和悠悠白雲,心底突然湧起一股淒涼和苦澀的情緒,怎樣一個可憐的妻子呀,擔心著另一個女人會使她的丈夫“失戀”。怎樣的一種心情,怎樣的一個地位,又有怎樣的一份摯而重的憐惜及深情!她的嘉文,她那天真、善良、而脆弱的丈夫,與其說是丈夫,還不如說是個大男孩子。在他的世界裡,任何的波折、變化,都可成為致命傷。
那對蛺蝶仍然在花叢中繞來繞去,投下許多流動的光與彩。湘怡深陷在自己的思潮裡,不禁看呆了。直到一個聲音驚動了她。
“嗨!湘怡,你在做什麼?”
她抬起頭來,是正準備出門的嘉齡。她穿著一件淺藍色的洋裝,白色大翻領,再配上一條白色的寬腰帶,看起來清爽宜人。站在冬青樹夾道的濃蔭之中,撐著一把藍綢子的陽傘,亭亭玉立。整個花園、陽傘、和嘉齡加起來,是個完整的“夏天”。傘面上閃爍著夏日的陽光,裙褶上散發著夏日的生趣,還有那張年輕的臉龐,和夏天一般熱,一般明朗。這個少女是誘人的,相信沒有人能不為所動。可是,紀遠呢?他讓這個少女從他手中滑過去,卻抓住了可欣。可欣,屬子“靈”的,嘉齡,屬於“質”的。完全不同的兩種典型。但是,紀遠是屬於“靈”與“質”合而為一的,為什麼他會選擇可欣而放棄嘉齡?湘怡愣愣的注視著眼前的少女,不禁又看呆了。
“嗨!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嘉齡嚷著說:“中了暑嗎?”
“噢,”湘怡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從草地上站起身來,她有些訕訕然。“沒什麼,你那麼漂亮,我看得太出神了。”
“你好像有心事,”嘉齡轉動著傘柄,傘上的鋼條在地上投下更多的光與影,燦爛的陽光在傘面上喜悅的流轉。“為什麼?為了哥哥嗎?”
“不是,”湘怡搖搖頭,“真的沒什麼,只是今早接到可欣一封信。”
“可欣?”嘉齡怔了怔,不再轉動傘柄,陽光停在傘面上。
“她怎樣?她好嗎?”
湘怡凝視著嘉齡,多麼複雜的感情關係!告訴她,看看妹妹如何反應,或者可以測知哥哥的心情。不過,這兄妹二人的個性是不同的,嘉齡比嘉文灑脫得多。
“她和紀遠結婚了!”
“什麼?和紀遠?”嘉齡瞪大眼睛,半天才透出一口氣。
“他們終於結婚了!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
“我以為他們不會結婚,紀遠是不要婚姻的。他怕一切形式和束縛。”
“有時他也會甘願投進束縛裡去。”
“是的,對可欣。”陽光隱沒了,夏天從傘面上流去。
“總之,這是件喜事!”湘怡故作輕鬆的說:“我們應該去看看他們,送一份禮,也表示點意思。怎樣?嘉齡?我們一起去?”
“去看他們?”嘉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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