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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貴姓?”女僕問:“有沒有名片?”
“沒有,我要見李處長。”
女僕的狐疑加深了。
“你等一下。”
門砰然關上,女僕進去了。好一會兒,門上的一個小方洞開啟了,露出了李處長的一對眼睛。嘉文神經質的抽動著肩膀,莫名其妙的苦笑起來,喃喃的說:“李處長,我不是來搶劫的。”
門開了,李處長攔門而立,嚴厲的看著他:“你要幹什麼?”
“借我一點錢!我的孩子快餓死了!”他厚顏的說。
“你知道我幾乎被你拉垮嗎?為了你,我欠下三、四萬塊錢,你還有臉來向我開口?”李處長的眼珠凸了出來。
“我只要五十塊!”
“我告訴你,五角錢都不借!”
“不──借──”嘉文低低的重複著李處長的句子。“我的孩子要餓死了。”“你還是個男子漢嗎?”李處長聲色俱厲。“多好的一個家庭,被你弄到如此地步,你還有什麼臉做人?別向我伸手,嘉文,我不會給你一分錢!你的孩子要餓死了,你去工作呀!去賺錢呀!”
“我找不到工作。”他低低的囁嚅。
“找不到?去踩三輪車去!去擦皮鞋去!去賣獎券去!要不然,你就到街上去討飯去!無論做什麼都可以,用你自己的力量去養活你的孩子,我們一角錢也不借!”
“砰”然一聲,門關上了,李處長消失在門內。嘉文呆呆的站在那兒,好久好久,才機械的轉過身子,一步一步的向街頭捱過去。孩子們飢餓之狀,猶在眼前,哭啼之聲,猶在耳畔,他不能回去。一小時後,他停在以前的協理門前,但是,卻為一個粗暴的男僕擋了駕:“協理不在家!”
他累了,倦了,餓了。風似乎越來越刺骨,寒冷凝固了他每一根血管。他拖不動自己的腳步,在深夜的街頭,也不知該何去何從。可是,他沒忘記孩子的哭聲,沒忘記應該弄些吃的東西回去。他走著,不斷的走著,他的腳變得有一百斤重了,一千斤重了,一萬斤重了……然後,他來到湘怡哥哥的家門前。
“看在湘怡的面上,”他乞求似的說:“請借我五十元!”
“是你?杜嘉文?”李氏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你逼死了我們的妹妹,還要跟我們借錢嗎?你這個沒良心的流氓!我早知道你不是東西!只有我們那個傻妹妹會愛上你,弄得死都沒個好死!姓杜的,你小心點,我們沒要你賠款就算好的,你還來借錢!你不是有錢家的少爺嗎?不是有洋房汽車嗎?看看你,這個乞丐樣子,就是我那位妹妹選中的好丈夫呀!”
嘉文逃出了鄭家,整個大雜院裡的人都伸出頭來張望,李氏還在後面窮嚷窮叫,指給鄰居們看,數說著他的百般罪狀……他又回到大街上了,風比剛才更冷,夜比先前更寒,他的腳步比來時更沉重。俯視著自己,他看到一身的骯髒,一身的恥辱,和一身的罪惡。靠在一株電線杆上,他閉上眼睛,心底輾轉呼號:“湘怡,我怎麼辦呢?湘怡?”
湘怡沒有答覆他,也沒有人能夠答覆他。裹緊了大衣,他重新向前面走去,腦海裡在搜尋著能借錢的任何一個人名。最後,像靈光一閃,他想起了老趙,這個人曾在賭桌上贏走了他的萬貫家財,雖然不是他一個人贏的,但他是那賭窟的老闆,他贏得了大部分。現在,他總可以借給他一百兩百吧?
有了一線新的希望,他的腳步就輕快多了,走過大街,穿進那條暗沉沉的小巷,他找著那家被掩護得很好的賭窟。可是,門口的門房擋了駕。
“你不能進去,我們老闆交代的。”
“請他出來好嗎?我要和他講幾句話。”他低聲下氣的說。
老趙出來了,用那對斜吊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嘉文,叼著香菸的嘴角帶著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嘲弄的說:“怎麼,嘉文,好久沒看到你了。是不是又籌到了資本,要來玩一下?”
“我不是來賭的──”嘉文吞吞吐吐的說:“我需要一點錢用──大概兩百元。”
老趙一語不發的望著他,半天才說:“怎樣呢?”
“想向你通融一下。”
“哈哈,”老趙乾笑了兩聲:“兩百元有什麼關係,不過我今天手氣不順,已經輸了兩萬多,實在沒有錢來借給你了,你還是去和別的朋友借借看吧!”
“我──實在沒人可借了,”嘉文懇求的望著他:“就借我一百吧。”
老趙冷酷的搖搖頭。
“那麼,五十元!”
老趙再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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