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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門邊傳來一聲冷笑,嘉齡揚著頭,冷冷的站在那兒:“哥哥這樣賭法,你找十個教員的工作也沒用!一個月幾百塊錢,不夠哥哥一副牌輸的!你們都縱容哥哥,幫他還賭債,這樣,他有恃無恐,還不越賭越厲害!依我,剛剛就不該幫他還那筆錢!”“嘉齡,”杜沂不耐的說:“不要你管!你也不是好東西,大學不念,工作不作,整天和朋友旅行、看電影、談天!你先管自己再去管別的事!”
“我怎麼沒管自己?我不是天天在練唱嗎?”嘉齡抗議的嚷著說。“練唱?你不去找老師好好學,成天跟著唱片鬼叫,能學到些什麼名堂?別給自己找藉口了,都不是好東西!”“奇怪!”嘉齡生氣的站直了身子:“賭錢的又不是我,敗家的也不是我,你對哥哥有氣,發洩到我身上來幹什麼?我總沒有成天荒唐,連夜不回家,你要罵,先罵哥哥再說!要管,也先該管哥哥!”說完,她跺了跺腳,氣沖沖的走進她的屋裡,砰然關上房門。
“像什麼話?”杜沂也動了氣:“說她幾句都說不得了,我看,我們家是太民主了!”“算了,爸爸,”湘怡勸解的說:“嘉齡是孩子氣。”杜沂望著嘉齡關攏的房門,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除了搖頭嘆氣,他似乎不能有別的表示了。回到自己的屋裡,他用手捧著頭,覺得心灰意冷而前途茫茫,頓時間,他感到一種深深的厭倦,對生命的厭倦。
午夜時分,嘉文意外的回來了。他趔趄著走到客廳,杜沂已經聽到聲音,穿著睡衣走出房來攔住了他。嘉文垂著頭,無精打采的站在那兒,滿臉鬍子,一頭亂髮,襯衫骯髒而佈滿縐褶。大概幾天沒有好好睡覺,眼睛腫脹,眼白裡充滿血絲,臉色發青而憔悴。杜沂有一肚子的氣要發作,但,看到他那副疲倦和消瘦的樣子,又本能的湧上一股心痛的感覺。
心痛和憤怒使他的語音沙啞:“你,嘉文,你還有臉回家?”嘉文垂著頭一語不發。“你居然做得出來,欠下賭債,叫人到家裡來向我收,我用養老金給你還賭債!”杜沂的聲音提高了:“你還是個人嗎?你還有人心嗎?放著一個好好的家庭你不要,一定要弄得家破人亡才滿意是不是?”嘉文仍然不說話。
“你還年輕,有著很好的前途,你卻弄成這副樣子!兩年以來,你輸掉幾十萬,你要我怎樣來供應你?”杜沂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高:“你如此不學好,如此不爭氣,我要你這個兒子做什麼?你還不如不要回來,讓我眼不見為淨!”嘉文依舊低頭不語。“你怎麼不說話?”杜沂忍不住問。“你對未來到底有什麼打算?難道就預備這樣賭一輩子?你說話呀!”
嘉文抬起一對疲乏已極的眼睛來,茫然的看了杜沂一眼,就倒在沙發裡,把手指插在亂蓬蓬的頭髮中,沮喪而無力的說:“我餓了。”一直站在旁邊的湘怡,聽到這句話就按捺不住的向廚房的方向走,想去冰箱裡找找有什麼可以做來吃的東西。
杜沂看到她往廚房走,知道她是要去弄吃的,又看到嘉文那副潦倒、落魄、不長進的樣子,實在咽不住怒氣,衝口而出的厲聲喊了一句:“湘怡!不許弄東西給他吃!”湘怡猛的收住腳步,愕然的望著杜沂,嚇著愣住了。她嫁到杜家來這麼多年,杜沂還是第一次這樣疾言厲色的對她講話。
她怯怯的望了嘉文一眼,不敢再去廚房。杜沂的話喊出口後,目睹嘉文的憔悴消瘦,又有些後悔,不過,話說出口,也收不回了,只得心腸硬到底,氣沖沖的對嘉文說:“從今天起,你不許給我出去,關在家裡看看書,收收心,明天我去幫你進行一個工作,希望你能發憤圖強,重新做人!”杜沂回房了,嘉齡卻被吼叫責罵的聲音所驚醒,從房間裡走出來看看是什麼事,看到嘉文,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晚上為嘉文所受的冤枉氣還沒消,她聳聳肩說:“哥哥,你從什麼地獄裡回來的?深更半夜還吵得人不能睡覺,我看魔鬼把你的魂都吃掉了!”嘉文餓得眼睛發花,睡眠又不足,再加上被杜沂罵得頭昏腦脹,在外面又受了氣,輸了錢,心情的惡劣早達於極點。被父親責備還無話可說,聽到嘉齡也神氣活現的罵自己,就暴跳了起來:“閉上你的臭嘴!老子做什麼都不關你的事!他媽的來歷不明的臭丫頭!”“你說什麼?”嘉齡被嚇昏了,聽都沒聽清楚他嚷些什麼,只知道他滿嘴髒話。“你罵人!你連髒話都說出來了,你簡直變得像個下等社會的流氓!”
“哈,我下等,難道你是上等?臭婊子養的!還要充上流呢!哈!”“你說什麼?你說什麼?”嘉齡氣得臉發白:“你嘴裡怎麼這樣不乾不淨,我告訴爸爸去!”爸爸!“嘉文輕蔑的撇撇嘴:”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