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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指天盟誓,必定盡忠職守,絕無二心。
我靜靜而立,微笑不語。方略是死的,人是活的,該高壓的時候,必須高壓,該懷柔的時候,就得懷柔。
送走了兩撥兒人,傍晚,落雁呈上一張名帖,我不看也能猜到,這是那位雖則酒囊飯袋、卻會見風使舵的劉堂主前來示好了。
留下名帖,我並沒有見他。像這種非常時期,哪有那麼容易讓他見到?我就偏要晾他幾天,讓他食不安寢,抓心撓肝。
由於天地二堂的權力順利交替,接下來的兩天裡,原先不穩的氣氛漸漸平靜下來,待到馮義錢興接走了陳堂主,局勢已經安如泰山。唯獨那位劉堂主,每天一早就來投名帖,吃了閉門羹,便像熱鍋螞蟻,在大門外徘徊到晚。
接連晾了三五日,我終於放他進來。
那劉胖子一見到我,立刻堆起滿臉諂媚討好的笑,擠得兩隻小眼睛都看不見了,奉承之辭更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
說什麼一直覺得我極為不凡,頗有老主人的風采氣度,是深藏不露的,是運籌帷幄的,是聰明絕頂的……
最後,信誓旦旦地表示忠誠。如果我讓他死,他絕不多喘一口氣,如果我讓他活,就是閻王爺拉他也不去。我讓他上吊,他絕不投井,我讓他服毒,他絕不刎頸。
我聽得耳朵起繭,而他,終於在得知自己不會有事之後,方敢抬起袖子,擦了一下從進來就冒個不停的冷汗。
於是,四個分堂中的最後一個,也在這般有些烏龍的場面下,宣佈搞定。
日子於亂紛紛中轉眼即逝,待一切歸於平靜,已是十數天後了。
北風喑啞低迴,湖面已結了層薄薄的冰,半透明地泛著淺白。
我站在湖畔,望著冰面上一截截殘荷枯枝,鼻端撥出的氣息在面前布起淡淡白霧。
雙手又往暖手筒裡縮了縮,我吸吸鼻子,正要轉身,肩頭忽然微微一重,毛茸茸的東西蹭過腮邊。暖暖溫度包圍住我,耳畔拂過的氣息溫熱輕柔,在冬日的寒冷中讓人有些依戀。
“雲兒,這樣冷的天氣,站在外面也不穿得厚些,像個孩子讓人擔心呢。”軟軟的聲音輕輕縈繞,低語含笑,帶著一絲縱容的味道,“這幾日來辛苦了,莫只顧著理會他們,還是心疼自己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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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7章 。。。
身側暖暖,溫柔的聲音驅散肅殺的冬意。
雙手縮在暖手筒裡,慢慢十指交握。我站著沒動,依舊望向冰封的湖面,卻感覺心底拂過一陣和煦的春風。
這一次軟禁削權,雖說表面上的交替平和而順利,但是,平靜之下的暗潮,仍令我繃緊了每一根神經。生怕在這至關重要的轉折點上,一個疏忽大意,頃刻局勢大亂。
江湖之人,以武犯禁,最是難以約束。常言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誰也無法保證,沒有半點差池,不會發生萬一。
看似輕鬆的我,其實像個扯到極限的弓弦。然而,我的緊張和不安,沒有人會察覺,也不能讓人察覺。
很累,但不敢說。因為在旁人眼裡,我必須是雲淡風輕的,是成竹在胸的,只有這樣,才更能鎮得住局面。可是,真的好累。
本以為,如今大局已定,形勢平靜,就更不會有人在意我隱藏的疲憊了。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問我辛苦。拂去那層刀槍不入的假象,叮嚀我心疼自己。
心底暖暖的,身上暖暖的,鼻尖卻有點發酸。我用力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驀然回身,對上那雙燦若星辰的明眸,笑得眯起了眼:“我要吃剛做出來的八珍糕!”
“好。”
“蓮子不能放少!”
“好。”
“芡實不能放多!”
“好。”
“不能太甜!”
“好。”
“不能太膩!”
“好。”
他回答的語氣輕柔溫軟,我帶笑的聲音越來越大。每說一句,我就笑得更開心,直笑到眼角泛起潮溼。
揮舞雙臂歡呼了一聲,我嘻嘻哈哈地奔向閣內,旋身之間,披風翻飛飄揚,從肩頭滑落。北風撲面而來,卻絲毫不覺得冷。
剛才,就在剛才,彷彿跨越時空回到了最初的時代,一股幾乎忘懷的熟悉感覺,毫無預兆地直入心田,將一切瞬間融化。那是小時候,在家裡,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呵護寵愛的感覺。
一口氣奔入閣內,跑上樓梯,推門進房,我兩手撐在妝臺上,連連喘氣。不經意間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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