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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卻用舊鈔票付房費,看起來有點土鱉,但若不如此,我就可能再成階下囚。就我所幹的一行而言,冒冒險不算稀奇,但要是後果是砍掉雙手,我可不想下這筆賭注。
波瀾不驚的幾天。對於回到我自願撤出的奢華旅行世界,我當然甘之如飴,但我還是懷念貝爾法斯特生氣勃勃的日子。這裡的其他客人大多是肥碩老頭,為體態嫋娜的年輕女郎所簇擁,要吊上什麼人實在不容易。我喝雞尾酒,看書,想貝爾法斯特,直到返程那天。
第二次旅行更帶個人性質。除了母親跟我頻頻交流之外,我跟家裡所有人距離越來越遠。事情甚至到了這樣的地步:我給家裡打電話前會先打母親的手機,免得她挨父親罵,迪恩也不至於覺得被忽略而受到傷害。跟母親我總有許多話要說,但實質性內容卻少之又少。我們會小心翼翼談一會兒我最近那份“待遇極好的IT工作”,然後放鬆下來,聊旅行、聊巴特菲爾德。
我無法帶母親去貝爾法斯特,萬一在那裡碰上某個朋友,兩個人聊上勁,我的謊言就肯定穿幫。最後,我終於說服了她,來倫敦和我過一個晚上。令人激動!要知道我好長時間沒見到她了,而且這也是一次機會,可以向她顯示我如何在生活的重壓下依然取得不小成就。
第十章 轉戰日內瓦(5)
我必須顯示以前所有的麻煩事已離我遠去。為此,我在克拉裡奇酒店訂了兩個房間。幾年前我在這裡住過一次,相信這家酒店一定會給她留下深刻印象。我為她訂了前往希思羅的機票,解釋說我自己因為參加這樣那樣的旅客計劃而能享受一些飛機里程,可以自己飛過去。我還給她寄了一張乘希思羅特快火車去帕丁頓的車票。
母親很不爽我不去機場接她,但我解釋說我的航班是飛蓋特威克機場,沒時間再趕去希思羅。當然,原因其實是另一碼事:希思羅機場有一位探長成天想著以信用卡猖狂詐騙為罪名逮捕我;我的說辭更適合母親一些。
我倒是真的飛蓋特威克了,但留出了半天時間,趕在母親抵達前把克拉裡奇酒店安排好。我決定自己住套間,而媽媽住高階雙人間,做出這一管理決策的理由是我更能領會套間的價值。住宿費是用現金付的。
套間內,我躺在有四根柱子的豪華大床上,欣賞著室內的奢侈佈置。百葉窗拉了下來,我翻身下床按電燈開關,但什麼反應也沒有。我拿起電話打給母親,但她一定還在飛機上,電話直接轉到了語音留言。我正要留言,只聽一記脆脆的敲門聲響起。
即便我已老於此道,即便我是用現金付的房費,敲門聲還是讓我心蹦到嗓子眼兒,身體也一下子僵住了。片刻停頓之後,又是一記敲門,而且門把手跟著轉了起來。
門開啟,一個男侍者走進來,恭敬地半彎著腰。我勉強擠出一聲:“什麼事?”
“卡斯特羅先生,請問如何為您效勞?”
“嗯,對不起?”我有些困惑,馬上懷疑這可能是一次非典型警察行動。侍者打了個幾乎不為人覺察的手勢,示意我肩後某個地方。我轉過身,卻什麼也沒有,然後才看到剛才按過的開關。
“真不好意思,夥計,我以為那是電燈開關。”
“當然。”他的耐心似乎好得過頭,轉身退出。
我躺下來,喘著粗氣。雖說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卻有一股怒火攻上來。我好不容易營造了一個安全小窩,在貝爾法斯特過得這麼舒服,實在不該冒險惹酒店僱員生疑。不值得。但這次旅行卻值得,而且非按原定計劃行事不可。如果讓我編寫自己被捕的指令碼,最最噁心的一種就是把母親牽扯進去。
我從房間的小冰櫃拿了杯酒喝,但心裡還是惴惴不安。最惱火的是我登記入住時用了真名實姓,雖然付的是現金。我不想在和母親走過前臺時別人用假名叫我。但回頭看,這是個錯誤,我擔心酒店會接到要求確認我是否入住這裡的電話。
可現在去改名字已經太晚。不過我想到一個主意,既能掩人耳目,又容易實行,可以讓我放下心來。我戴上雨果波士太陽鏡,來到前臺,在遠處晃悠,直到前臺經理注意到我。我歪了歪頭,他立刻趕過來,聽我壓低聲音開口。
“不知怎麼回事,有人打電話找卡斯特羅先生,電話轉到了我房間。”
他等著我說下文,但我打住了。他張開口,又合上。於是我繼續。
“有人應該告訴過你,我想隱姓埋名住在這裡。”
他放了心:“哦,當然,我可以為您安排。用什麼名字好呢?”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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