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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想追命胡里胡塗就死在洛陽。
他喜歡這個朋友。
有的人相交雖淺,相知卻深。
他更希望追命能偵破孟隨園的血案。
孟隨園是個清廉正直的好官,他被放逐,已是天道不公,更何況在充軍的路上全家被殺,如果“四大名捕”不主動著手追查,又有誰敢得罪誣陷孟太守的勢力,開罪許多握有重權的朝廷命官,甚至於冒被武林同道、黑白二道人物狙殺的奇險,來辦理這件無頭血案?
江湖上,有些事,只要妄插一足,便有殺身之危;官途上,一樣有的是風波險惡,只要妄參一語,很容易便遭來滅門之禍。
“四大名捕”曾受天子御封,可不必稟明求批州縣地方官員,即可著手明查暗訪,必要時就地緝犯、格殺兇徒,如果追命都查不出這件案子,或遇到了甚麼不測,孟隨園案更加沉冤莫雪了。
方邪真想起當日自己也曾與孟隨園有過“淵源”,受過他的“恩惠”,他當然希望也盡一分力:——可是洛陽不可留,他也不想再插手江湖事。
——只希望追命能順利破案。
故此他決定在未離開洛陽前,先去小碧湖相思林看看,而他今晚,就要向老爹和小弟告別。
——老爹和小弟想必都睡著了,這樣喚醒他們,豈不讓他們受到驚嚇、感到曉寒?不如等日出再說罷。不過,日出的時候,自己就要離開了,趕到小碧湖去。
方邪真決定只留下書柬,稟告老父,以讓他釋懷就是了。
當面告別,可能只惹傷情。
留下字條,反而可作為“證據”,他日推辭苦纏不休的“洛陽四公子”時,也好有個交代。
方邪真決定悄悄離去。
就在他回到茅舍的時候,就目睹他一生人裡,最影響他的過去、改變他的未來、粉碎了他的一切的事情。
茅舍裡一片凌亂。
門已倒塌,竹籬亦被推倒,方靈瘦弱的身子掛在削尖的竹籬上,至少有七八支竹已刺穿了他的身子,顯然是在他翻籬要逃走時,兇手把他瘦小的身子大力壓在竹尖上,血注入竹裡,泥土都凝成瘀紅的固塊。
方邪真眼都紅了。
他衝進屋裡。
然後他陡然靜止。
他看見方老爹。
方老爹死得比方靈更慘。
屋裡的一切都是凌亂的,所有的衣服、雜物、農具、桌椅、篋櫃都被掀翻,方老爹就倒在灶鍋上,鍋上盛滿著水,水還冒著餘煙,鮮血染紅了他白花花的鬍子。
方邪真紅了眼,衝上前,伸出手,觸及方老爹的屍首,想碰,而又不敢碰。
他的手指強烈的震顫著,人也在顫抖著。
就在這時候,兩個全無聲息的人,像耗子一般的在衣堆和雜物堆裡冒現。
他們無聲無息的逼近方邪真。
這兩人一個提著鑌鐵禪杖,杖上嵌著戒刀,是兩種奇門兵器的合壁;另一個執九耳八環鋸齒刀,至少重有五十斤,在他手上拎來,輕若無物,都是奇門兵器、絕門武器。
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出手。
他們並不馬上使用手上的兵器。
而是用空著的一隻手,一揚之下,打出星星點點。
使戒刀的打出紅星。
用刀的撤出藍星。
一剎那,滿天星,亮晶晶。
滿地星星,也亮晶晶。
兩旁景物倒退,顏夕覺得很悲哀。
見著了他,才知道她在這幾年,並沒有忘記他,只不過把他藏在心底裡,心靈裡的一個更秘密的深處,也許只有在醒來便完全記不得的夢裡才會浮現。
她覺得方邪真見著了她,竭力要裝得冷漠高做,但其實已被徹底擊毀、完全擊碎。
她多想告訴他,她離開他的真正原因。
他用當年她替他裹傷的藍色絲巾,圍在手腕上,遮去了他戴著她送的翠玉鐲子。
他送給她的蝶衣,她一直都珍藏著,當然,那是舞蹈時穿的衣衫,不適合在平時穿,可是,當日他在十萬大山力戰鐵、石、心,腸四大劍手後,她替他裹傷,用藍色的絲巾,他卻替她揩汗,用的是斷落的衣袖,還笑她:“哭甚麼?我命福兩大,這麼傷還死不了,看你額上都急出了汗!”
她記得在那時候,想:哎呀不好了,讓他看見自己急成這個樣子,一定很不好看的了……自己趕快別過頭去,不讓他看,卻不小心按在他的傷處,他“唷”的一聲,自己心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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