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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我抱穩段可,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爛耳朵趙,便轉過身,往賓館門口走去。
可以回家睡覺了,我對段可說。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澀痛的雙眼睜開,和臨睡前一樣,周圍是暗濁墨染的一片,想必天還未亮。鼻子有些堵,我用力吸了幾下,聞到了被子裡段可身上帶有的香味。
伸手探了探床墊的另一邊,是空的,床單冰冷一片,段可不在。
對,我想起了,段可再也不會在了。
我有些口渴,便掀開被子,穿好拖鞋,站離了床墊。很奇怪,我回來的時候,明明喝光了好兩瓶礦泉水,怎麼還會口渴呢。
就算是在黑漆漆的房間裡,我的雙眼卻依舊像是在強光面前一樣,有些睜不開。我索性閉上了眼睛,憑著記憶,踉踉蹌蹌的摸索到了臥室門口。
進到客廳,我睜開了眼。這才發現,外邊的天已經矇矇亮了,勉強能看清客廳裡的大致情況。我徑直走到飯桌邊,伸手摸到了桌上堆著的一打礦泉水。我隨意扯出一瓶來,迫不及待的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涼水入口,讓我的頭腦趨於清醒,也漸漸回想起了臨睡前的記憶。
我們好像從爛耳朵趙那裡逃離了出來,然後,王叔走了,我最愛的段可,也被割喉了。
有些不真實,就像是做了一個噩夢。
我放下空掉了大半的水瓶,轉身一看,就看到客廳中央躺著三個人。
是的,這三具軀體,為我那不真實的記憶,做了旁證。
都是發生過的真事,不是我的夢。
我能清楚的回憶起,我們驅車駛離賓館後,去了一次候機樓,吳林禹他們跑進去,沒有找到陳莉姍,更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傻胖給我們的說法是,陳莉姍根本沒有被抓來,爛耳朵趙他們只帶回來了段可。
回到住處後,我抱著段可走上二樓,然後放在客廳中央,就是我剛才望見的那個位置。在她的遺體旁邊,是王叔和志娃。志娃的臉被子彈打爛了,有些不入眼,現在仍還蓋著那床白棉被。
一覺之後,回憶裡那些撕心裂肺的喊叫,痛徹心扉的哭啼,流如泉湧的鮮血,生離死別的留戀,心如死灰的心靜,轉眼之間,都歸為了現在的靜寂。假如沒看見那三具遺體,我會真以為是自己做了一個噩夢。
這輩子最噩人的夢。
我長出了口氣,然後又拿起喝掉大半的礦泉水瓶,一飲而盡。擦拭著嘴角的水漬,我緩緩走向地上的三具遺體。
說也奇怪,這天還沒亮透,我面對著三個死人,竟沒有一絲懼怕感。原因肯定是,死人我已經見得夠多,而面前的他們,又是我熟悉的人,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害怕。
段可,或者說是段可的遺體,就是最右邊兒的那一個,這我記得。我蹲下身去,將手撫摸在她的臉龐之上。感覺不到一絲溫度,但能感覺到她的臉有些僵硬了。光線暗淡,我看不清她的臉,不過我能回想起,段可閉眼長睡的樣子。
以及她身下的那片血泊,血如泉湧的傷口,哀傷無助的眼神。
我嘆了氣,撫了撫她的秀髮。昨晚,不,應該是今天凌晨時分,我們吃泡麵的時候已經討論好,天亮後就該載他們出去,找個地方葬了。
想起來,真是酸心吶。整個事情的過程,也就一天多的時間,可是等所有人能重新回到這屋子裡的時候,有的人能裹進溫暖的被窩,有的人就只能留下軀體,躺在這裡受涼。
酸。
傷感之中,我又嘆了口氣。
雖然我現在眼睛澀痛,睏意十足,但我還是決定,就坐在這裡,陪上段可和王叔他們最後一程。
就算是一場短暫的守夜吧,因為要不了一個小時,天就要亮了。
不過,這房子的防盜門之前被爛耳朵趙他們用槍打爛,再也關不上。不時從門外灌進來的涼風,讓我有些冷。我決定,回臥室去穿上外套,拿上一包煙,再過來好好追憶一下他們。
剛轉過身,我瞟了一眼進門處,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吱呀,吱呀。半開著的防盜門,隨著冷風幅度很小的來回晃動著。
就在防盜門的這個縫隙中,我竟然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門檻處。
我頭皮一麻,僵在原地。
沒等我確認好那人影到底是真切存在,還是我眼睛花了,就聽見門外傳來一句女聲:“婁厲,是你嗎?”
聽到聲音,我即刻鬆了口氣。因為我聽辨出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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